八人吓得一个大激灵,挥着铁锹警惕的看去:
“谁!”
“是谁!”
月光穿过枝叶,洒下朦胧斑驳的暗芒,一道修长温润的身影踏着夜色,摇着折扇,纤尘不染的身段风光霁月。
男人玉冠高束,合上折扇:
“缥缈门,陆云初。”
“她的二师兄。”
-
缥缈山。
在距帝都城二百里之遥的青州,有一处名曰缥缈山的地方,山上坐落着一个门派——缥缈门。
这个门派不大,甚至收徒随性,但门主那个老头子却是有怀有真本领的人。
他教大徒弟剑法、二徒弟心法、三徒弟轻功,样样都能不重复,样样也都是顶尖本领。
老头子向来不争不抢,是江湖正派中、受人尊敬的一股清流。
“师父,我把小师弟带回来了。”
陆云初把沉睡的人儿摆放在哗哗流水的清泉旁,山涧的泉水清冽通明,里面盛放着一朵朵荷花,好看极了。
“小师弟回了!”
大师兄即刻推开门,步伐极大,却衣袍纹丝不动,可见内力之沉稳。
所居的木屋与山间相衬,格外简朴。
“小师弟来了!”那边,三师兄扛着锄头,卷着衣袖,刚从地里回来。
别看他朴素。
一个眨眼间,只闻‘咻’的一声风动,此人便从十余米开外,瞬间抵达。
后面跟着的八大金刚心头一沉。
好厉害的轻功!
这便是传说中的缥缈门?
听说,缥缈门门派不大,人数不多,甚至淡出江湖,却人尽皆知,江湖中每一次重要的聚会与场合,缥缈门都会受邀。
听说,前年流寇、五年前天灾、七年前江湖大乱,全都是缥缈门出手平定的。
就凭他们几个人?
三个男人围在楚狸身边,争先恐后的瞧着她:
“啧,这脸色不太对。”
“一看就是中蛊了。”
“怎么身上还有土?”
“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什么!混账!谁把我小师弟埋了?!”
“咳咳——”后方,一道十分硕硕有力的咳嗽声响起。
三人回身,“师父。”
顾元明这个老头子,长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拄着根竹竿,一件洗到发白的长袍穿在身上,腰杆却挺得直直的,给人一种老态龙钟、道骨仙风的轻盈姿态。
“小九来了。”
他笑盈盈的走来。
温厚的大掌摸着她颈侧的脉搏,又翻开眼皮看了看,随之,拿起刀子,在她的小臂上割了一条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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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楚狸又死了的死讯,楚傲天回到皇宫,一双眼睛红肿红肿着,却不敢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当今的朝政与时局,他若是敢有一点松懈,都会被皇兄们撕碎了吞掉。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小太监瘪九盼着他。
楚傲天忍着伤怀,走向主殿:
“又出什么事了?”
“是三皇兄刁难了,还是六皇兄聚众,还是七皇兄闹事了?”
瘪九急忙摆摆手:
“自打摄政王回都,他们没有像以前那么张狂了。”
自打摄政王答应退位,几个皇子便起了严重的内斗。
现在,他们正争得头脑发热。
“那出什么事了?”
“是您母妃给您炖了一盅汤,并吩咐奴才,一定要盯着您喝完。”
楚傲天一怔。
推开门,就看见桌上放着的羹汤,不知道散发着什么香菜、酱油、胡椒,还是什么味道,黑乎乎的汤汁上面飘着几粒红色的枸杞。
他如鲠在喉:
“我不是打发她去温妃宫里玩了吗?她怎么还有时间炖汤?”
自从楚狸走后,楚傲天心疼温妃中年丧子,便希望母妃多陪陪她,如今父皇瘫了,九弟走了,两个人也没再斗了。
瘪九犹疑着:“王爷,奴才……盛给您喝?”
喝。
喝个屁!
这能喝吗?
他白天要应付朝中的豺狼虎豹,晚上还得应付自家老娘,他一个脑袋两个大,不掀桌子已经很好了,还喝什么汤!
楚傲天扶桌,拔腿就去玉堂宫,准备再给母妃找点事做,不要一天到晚想着给他炖汤。
结果,刚走到玉堂宫门口,就看见她们好几个人坐在院子里打牌。
欣妃拍着温妃的手,二人斗了十几年,第一次这么和谐:
“温妹妹,你教我炖的那个乌鸡枸杞汤呀,极好,极好呀。”
温妃只温温一笑:
“这些年来,我也算是亲眼看着闲王长大的长辈,狸儿生前最爱跟他一起玩……”
说着说着,便哽咽了。
欣妃握紧她的手,“温妹妹,这些年来,是我太狭隘了,没想到九皇子走之前,如此照顾天儿,是我眼皮子太浅……”
她惭愧。
以后,她们不要再斗了。
“天儿是个孝顺的孩子,若温妹妹不嫌,便把他当自己儿子对待。”
旁坐的两个妃子也是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