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越是自卑,越是渴望得到天下人认可,直至贺兰敏之的出现。
贺兰敏之才情过人,被贺兰家宠若珍宝,又因父亲娶了武顺,现今跟皇家攀了亲。
武皇后也将之视若亲子,更加娇纵跋扈,行事没规没矩,唯独对陈青兕的诗文惊为天人,崇拜非常,多次求着自己的母亲登门拜访。
只是因为陈青兕有萧家女婿的身份,贺兰母亲武氏知道自己的妹妹武皇后对于废后王氏以及废淑妃萧氏的怨恨。
自己现在全家都指望武皇后能够带领他们家族兴旺,哪里敢从,一直压着。
直至今日,陈青兕来太子府当值,这才得见偶像,心中激动难以抑制。
原来是他!
陈青兕听他自我介绍,心中恍然。
史书讲究言简意赅,除非主人长得很有特色,惨绝人寰,或者帅气无双之人,才会有一段话的记载。
≈t;divcassntentadv≈gt;而贺兰敏之的相貌连续记载在了资治通鉴与旧唐书里,一个说“敏之貌美”,一个说他“年少色美”。
就他这模样,穿上女衣假扮女子都不需化妆,还能胜过天下大半女性
这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类型,只是想着贺兰敏之在历史上的作为,忍不住暗叹:也是一个可怜人。
“无需多礼!”
陈青兕让贺兰敏之起身。
他正要说话,耳中却听殿外传来一声呼喝:“太子殿下,郭瑜求见。”
来人声音洪亮,即便在殿外,依旧震耳。
李弘一下子慌张的抓着贺兰敏之的衣角,说道:“完了完了,郭先生找上来了。”
贺兰敏之却是一脸的桀骜,手扶着李弘的肩膀,说道:“别怕,一切由我当着。”
李弘道:“不行,郭先生是真会打敏之兄长的,我来便好”
他好似鼓起勇气,说道:“郭先生进来。”
一位年过半百的儒生气冲冲的从殿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细长的戒尺,须发皆张。
他并没有看陈青兕,而是对着李弘行礼问好。
这礼数到位以后,立刻怒视贺兰敏之,咆哮道:“贺兰敏之,你自己狂妄无端,便罢了,一根朽木,老朽不愿计较。现今还拉着太子殿下一起,无法无天,今日不好好教训你,怎对得起陛下所托。将手拿出来”
贺兰敏之并不答话,却也伸出了手,但脸上挂着的是不屑与嘲弄。
年纪小小,桀骜之气,却是十足。
李弘大急,忙道:“住口。”
叫郭瑜的儒生却是不管不顾,高举着戒尺对着贺兰敏之的手猛力挥打下去。
贺兰敏之咬着牙,闭着眼。
尽管心里对这老家伙是一千一万个不服,但戒尺打在手上的滋味,那是真疼。
但料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到大脑
贺兰敏之偷偷的睁开一只眼,却见细长的戒尺在自己面前停住了,一只手抓住了郭瑜的手腕,制止了戒尺打下来的轨迹。
陈青兕在关键时候后发先至,挡住了这一击。
郭瑜想继续挥戒尺打下去。
陈青兕却面不红气不喘的,将郭瑜的手臂,硬生生抬了起来。
陈青兕好说歹说,那也是在折冲府当过弓手的人,两膀子力气并不小,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那是绰绰有余的。
陈青兕并没有让郭瑜难堪,在感受到对方无力之后,也收回了力,作揖道:“先生何必动怒!”
郭瑜脸上更是恼怒,喝道:“汝是何人,何故阻挡我施行惩戒?”
陈青兕心思是何等细腻,就凭他这一句话,便知这郭瑜是冲自己来的,只怕这般惩罚贺兰敏之,那是杀鸡给猴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的。
郭瑜既然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来,必然是得到了李弘、贺兰敏之的消息,这才精准的找来。
且太子李弘在接见外人,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份,他怎么敢如此无状?
就不怕李弘在处理正事?
郭瑜明知自己是谁,却还这般态度,敌意满满。
陈青兕不动声色的道:“在下陈青兕,先生手中的戒尺,便是在下首创,其意是有尺度的惩戒,目的是为学生记住教训,从而改过自新,也有警示之意,可不是随意体罚学生的器具”
既知道来者不善,陈青兕也没有客气,直接指责他教学有问题,行为失当。
郭瑜听他如此说自己,更是气愤。
自己堂堂太子之师,未来的帝师,一代大儒,你一个四书五经都背不全的人,竟然对我指手画脚
正如陈青兕所洞察的一样,郭瑜对他确实不服不满。
郭瑜自小酷爱读书,沉迷经史子集,无法自拔,被盛世鸿儒孔颖达收为学生,一步一步成为一代大儒,受人敬仰,只是在仕途上并不得重用,直到贞观末年才入纪王府,当任太宗皇帝第十子纪王李慎的老师,方才走上仕途。永徽五年,他编撰修多罗法门一书,从而名声大噪,苦尽甘来。于显庆元年任太子洗马,并受诏助玄奘法师翻译佛经,走上人生巅峰。
郭瑜少年苦读,二十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