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对着岑白的面门砸了过去。
酒壶碎裂,鲜血淋漓。
由此也可见柳华打架经验之丰富。
他并没有选择最顺手的进攻方式,将酒壶砸向岑白的后脑,而是特地扯了他的头发,将酒壶砸向岑白的面门往上一些的地方。
直接打后脑是有可能致命的,而砸前额,看着凄惨,却不会因意外制造命案。
柳华这一招震慑了全场。
原本岑白动手的时候,余下四人并未胆怯,而是义气为上,一起迎敌。
但柳华一酒壶开了岑白的瓢,出手快准狠,四人终究是文人书生,即便因民风问题,有过动手的经验,却也没见过这样唬人的,都不敢动手了。
不过很显然,四人不敢动手。
另一方的阮晓、方宝却不放过他们,呼喝着上前。
两人以一敌二,将四人好一通毒打。
他们这类人下手又黑又准,只打的五人痛不欲生,连连惨叫,却又不致命,不伤筋骨,直至武候铺武侯的到来。
店东家哪里敢招惹不良人,压根没有劝架的意思,只是让人去武候铺请武候去了。
来的武候叫魏哲,正是负责这一片区域的武侯。
阮晓对着魏哲挤眉弄眼。
不良人虽有自己的系统,但武候铺是有资格调动不良人协助他们救火缉盗,以及维护治安。
两人同属永平坊自然认识。
魏哲并未理会,只是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天子脚下,胆敢闹事,岂有此理,一并带走。”
魏哲一副秉公处理的样子,对着胡姬酒肆的东家道:“店内所有,东家统计个数。人某先带回去,待确定是非对错之后,自会让人赔偿一切损失。”
武候押着一行斗殴之人前往武候铺,在长安的大街上,阮晓、柳华、方宝毫不在意街上行人目光,便如打了胜仗一样,耀武扬威。
至于岑白一行文人,身上挂着彩,衣衫褴褛,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有辱斯文,羞愧的不敢抬头。
魏哲将人带到武候铺,并没有立刻审问,而是让人看着,自己快步动身来到了兴化坊赵家宅邸。
赵家宅邸的主人正是赵持满。
“赵哥儿!”
赵持满为人豪爽豁达,上结交达官,下结交地痞。
尽管魏哲只是一个小武候,对天水赵氏出身的赵持满,依旧亲昵的以哥儿相称。
“来,坐!”
赵持满将魏哲请入席上。
魏哲道:“得到赵哥儿的提醒,我们留意了坊里的情况,确实是有人在恶意散布流言,矛头都对着陈侍郎。他们一部分人我们让人盯着,一部分过火的,直接安排人闹事,一并拿下了。”
赵持满道:“委屈弟兄们了……”他从腰间拿出一袋通宝,丢向魏哲,道:“给兄弟们买酒。”
魏哲伸手接过,也不客气,塞入怀中,说道:“就泼猴他们,蹲大狱跟回家一样,不用担心他们。”
随口说了一句,立刻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赵持满道:“陈侍郎与我有恩,不能让他这样的人受此羞辱。对方敢如此,来头肯定,咱们也没必要得罪。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用下三滥的人。对付下三滥的人,我们最有办法。”
魏哲立刻会意,笑道:“明白了。”
陈家宅邸。
清流一派齐聚一堂。
当下清流一派以陈青兕为首,赵仁本、王德真、张大安、高智周四人辅之,余下是源直心、杜依艺、刘齐贤、元万顷、张柬之、魏元忠等人。
今日聚在一处,即为庆贺高智周升任礼部侍郎,也是趁此机会,将清流一派的核心成员聚在一起,定下基调。
高智周举着酒盅,看着上首正与张大安说话的陈青兕,心中颇为复杂。
高智周也是扬州石仲览的学生,在师兄弟中属于混得最差的一个。
在来济、孙处约、郝处俊三位师兄在庙堂展露手脚的时候,他还在越王府当任参军,在费县当任县令。
对于陈青兕这个名字,高智周皆从自己的师兄口中听过,他们的老师特地让他们彼此帮衬一二。
高智周也在此列之中,不过当时他在外地当任刺史,并没有机会相帮。
这才几年,形势易转,自己竟需要对方的扶持帮衬了,不免感慨,高声道:“我们一起敬陈侍郎!”
赵仁本、王德真、张大安互望一眼一起高举酒杯附和:“敬陈侍郎!”
余下诸位也跟着附和,兴致高涨。
赵仁本、王德真向陈青兕妥协,最早并非出于本意,只是清流人心涣散,不趁着长孙无忌遭难稳住军心,清流有解散的风险。面对这种情况,两人是不得不妥协。但随着陈青兕出彩的表现,两人也认可了陈青兕的能力,相信他确实有能力稳定清流内部的问题,但随着此番他与许敬宗战个平手,将高智周推进礼部侍郎。
两人的心态再度改变,将他视为真正的党魁,相信清流一脉能够在他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甚至超越来济时期。
张大安亦差不多,他在最迷茫的时候,得到陈青兕的相助,加入清流,又见识了对方的手段,跟着这样的魁首混,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