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说着望向了刘仁轨、杜爽。
刘仁轨、杜爽一并出班。
陈青兕道:“叛军与南方的倭国关系匪浅,他们的物资从倭国获得的可能最大。刘兄,即日起,你为首原刺史,负责首原周边的军政要务。杜统领,你将麾下水军分为三部,一部交给刘刺史,驻扎鸣梁峡。你亲自率一部驻扎勿阿兮郡,余下一部留在熊津港,受本督直辖。”
首原位于百济最南端的沿海州城,百济南部岛屿星罗密布,鸣梁峡挽扼要地,守住鸣梁峡,等于守住倭国从百济入侵海东的道路。
至于白江口则位于熊津江下游附近,都快兵临熊津了。
历史上唐军在百济是处于劣势的,直到刘仁轨打赢了白江口之战,方才扭转乾坤。
陈青兕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自己会让倭国逼得兵临城下,再来一次白江口之战。
倭国赶来,那就让刘仁轨在鸣梁峡等着他们。
这一次别说熊津,连百济的陆地都不让他们靠近。
扎勿阿兮郡是后世的木浦市,位于海东半岛的西南角,上可以支援熊津港口,下可以支援鸣梁峡,以备万全。
刘仁轨、杜爽齐声领命。
陈青兕又望向贺庆豪道:“贺将军,伱领所部北上,前往久迟,封锁所有高句丽南下的路线,所有能够运粮的道路,都给我堵死。”
贺庆豪高声领命。
“孔郎将,顾郎将……你们将本部兵士驻扎于熊津江两岸,将全州北部封锁。但凡有一个贼兵入境,本督都要治你们的罪。相反,只要抵住叛军,本督重重有赏。”
全州拥有百济最大的平原,也是百济最大的粮食产地。守住全州,等于从内部断叛军粮食来源。
陈青兕一条条的任命下达,条理清晰明朗,让人信服。
这般气度也让两人情绪尤其复杂。
首当其冲就是房仁裕,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他也不确定陈青兕的这些举动调度能不能成事,但可以肯定比他之前的安排要强上许多。
另一人就属黑齿常之了。
陈青兕的调度避开了他,让他不至于跟同胞国人战场厮杀,确实令他松了口气,但他更加清楚,陈青兕的安排针对性太强,那些叛军怕是受不住这安排。只要能封锁住外来的物资,就这种扼守关键要地控制产粮地的战术,对于百济内部是致命的。
任何时候,吃饱肚子永远是第一要务。
控制了粮食,等于控制了一切。
“真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自己无功而返?”
黑齿常之暗暗焦虑。
军事会议结束以后,刘仁轨最后找上了陈青兕。
陈青兕说道:“正则兄,还有事情?”
刘仁轨道:“大都督的安排调度,可以封锁高句丽、倭国的粮食入境,却忽略了一点。”
陈青兕笑道:“说的是新罗?”
刘仁轨肃然道:“你我一路探讨海东局势,最头疼的不是高句丽、倭国,而是新罗。暗处的敌人,远比明处的厉害。新罗与百济的疆界相连,长达数百里,我们手上的兵力有限,做不到将所有通道封锁。新罗这一点不解决,大都督的全盘计划,只怕起不到效果。”
封锁高句丽、倭国的支援并不难。
高句丽与百济就北方一小块地方接壤,倭国则隔着大海,水师挽扼海峡足矣。
可新罗、百济的疆界贯穿了南北,大半个海东半岛,数百里的间距。
陈青兕却智珠在握的说道:“所以,我已经修书一封,让新罗王来熊津见我了。让他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新罗国都金城。
新任国王金法敏看着手中的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将手中的信搓揉成一团,脸色涨的通红。
“大王,要沉得住气!”
金庾信在下首低喝。
金法敏憋屈的将手中的信重新摊开,快步走下殿,递给自己的舅舅,说道:“阿舅,你看,他陈青兕在信中招呼我去见他。孤可是新罗的王,他竟直接让孤去见他,将孤当成什么了?他堂堂大儒,号称文曲星下凡,一个请字都不会写了?”
他气得浑身颤抖。
如果陈青兕在信中稍微婉转一点,写了一个请字。他都会考虑去见一见,来自中原天朝的传奇人物。
但是没有,陈青兕在信中的态度,就好似他这位新罗的王如同他的属下一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金庾信看着手中皱巴巴的信,见信里的态度,眼眸中也透着一丝怒意,握信的手,紧了紧。
金法敏骂道:“这家伙果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只可惜那一箭没有要他的命。”
金庾信闻言,也道了一声:“可惜!”
金法敏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紧张的抓着金庾信的手道:“阿舅,会不会他们发现刺客是我们安排的,叫我去问罪?”
“不会!”金庾信肯定的摇了摇头,“那蠢货固然惜命,以至于落入贼人之手,却非叛国之人,这点臣可以肯定。”
刺客正是金庾信安排的,这位海东的孔明,通过对陈青兕崛起的分析,提前判断出大唐战略上的改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