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青兕也在案几上写下简单的两个字。
“我数到三,一起揭示答案!”
陈青兕笑着,说道:“一、二、三!”
随着“三”字落下,陈青兕、刘仁轨都移开了手掌。
陈青兕这里是“不打!”
而刘仁轨写的却是:“不战胜敌。”
意义一样,可配合的却不到家。
陈青兕遗憾道:“你我相识一场,在这默契上,却差了一筹。”
刘仁轨摇头不语。
两人当即就定下了基调。
跟倭国打,最好的战术就是不打。
这是了解了倭国内部情况以后,两人定下的最佳方略。
倭国不同于中原,他们地处狭长的岛国,境内八成皆是山地丘陵,并不适合耕种。
他们可种田地稀少,也形成了特殊的作战方式。
他们通常在夏冬时候动兵,一场大战持续的时间往往不会超过半年。
因为战斗一方的农兵需要回去种地回去收割。耽误的时辰,等同耽误了收成。
倭国本就耕地少,耽误了收成,会直接影响生计问题。
故而在倭国绝大多数的战斗,至多不会超过半年。一超过这时间,兵卒就会无心战斗,想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除了少数位于平原处的藩主,拥有一定的存粮,大多数的藩主是无法存储过多粮食的。
他们的耕地就那么一点,产量得不到提升,大多藩主自然不存在余粮这东西。
倭国皇室掌握着得到完全开发的畿内平原,拥有的粮食可称举国之最。
但此番征伐耗损了不少,而今他们为了对付唐军,开始将举国之兵调往畿内,准备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卫国战争。
陈青兕固然不虚倭国,却也不愿拉着唐军陷入与倭国死磕的泥潭之中。
既如此不如耗着,看倭国的勤王军聚在畿内,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看倭国这大军聚集在畿内,能够坚持到几时。
陈青兕、刘仁轨两人眯着眼睛,似乎在看倭国勤王大军的未来。
刘仁轨突然想到一事:“如果说来,大都督的目的就不是灭了倭国。”
陈青兕道:“日后有机会,可随手覆灭。现在费心费力,讨不得好,灭之作甚。”
刘仁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如此说来,那就是他们为了鼓励士气,恶意编造的事情了。”
他将倭国在飞鸟京发布的檄文跟陈青兕一说,檄文上各种丑化陈青兕嚣张跋扈,将他视为魔王,要将整个倭国吞噬的恶徒。
陈青兕想了想道:“如此……左右闲来无事,那就跟他们玩玩舆论战。正好试一试,那些亲唐派的成色。”
他知道现在倭国依旧以中大兄皇子一派为首,他们的檄文是取不得多少效果的。
但只要中大兄皇子一派,日暮西山,这檄文就会成为倭国那些败犬最后的稻草,也将是捅向中大兄皇子一派的刀。
无论如何,陈青兕都不可能让倭国掌控在中大兄皇子、大海人皇子这些倭国有能力的皇帝。
陈青兕又与刘仁轨商议了一下细节,方才分别。
陈青兕立刻找来卢照邻,让他写一篇檄文,说道:“言辞犀利一些,将我们的主要意思表达出来。总之透露一个意思,我大唐有仇必报。此番倭国侵我疆域,伤我将士。不将罪魁祸首诛服,绝不罢兵。”
他有些期待,看看这位大才子能够写出一篇什么样的檄文。
但很快,陈青兕就失望了。
倒不是卢照邻写的不好,这位初唐四杰之一的才子,论文采那是这个天下最拔尖的存在。
他的檄文写的有理有据,字句清晰,道理明了,可称檄文典范。
可与他想象中骆宾王的那篇檄文差点意思。
陈青兕想了想,也没有想着让卢照邻修改了。
这位大才子身在卢家,衣食无忧,仕途顺遂,体会不到骆宾王的那种感觉,应该也写不出“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这等字句。
他让人将檄文散发出去,同时也针对接下来的战略,对于唐军作了一定的调度,尤其是将大唐水师调拨至濑户内海。
如陈青兕预料的一样,此刻倭国上下士气正盛,他们已经被激发出了护卫国家的斗志思想,满心满脑的都是要将入侵的唐军驱赶出倭岛,喊出了“日本岛是日本人的日本岛,将入侵贼寇,驱离出岛”的口号。
陈青兕的檄文并没有效果,没有掀起一点风浪。
但涟漪还是有的……
奈良斑鸠町法隆寺。
和尚弁正将手上的檄文递给了犬上三田耜,说道:“我便知道,唐人都是谦逊友善的,怎么可能如难波惠日说的那样无礼?”
弁正是大唐留学僧,永徽四年出使大唐,有幸拜入玄奘法师二徒弟窥基大师的门下修习佛法。
玄奘法师是大唐最著名的紫衣法师,窥基大师又是开国元勋尉迟敬德的侄子。
弁正跟着窥基大师,自然感受不到人情冷暖,只以为所有唐人都是他遇到的样子。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信难波惠日编造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