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担心,自己比不过陈青兕,毕竟陈青兕与李治之间,有着罕见的君臣相知的关系,陈青兕甚至得了隐相之名。
现在上官仪却不怕了,再亲,还能有自己亲?
连废后这等大事,陛下都与自己商议。
除了自己,满朝文武还有谁?
之前上官仪听李治抱怨,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只是兹事体大,上官仪不敢贸然行动,想先看看李治的态度。
于是,他咬着武皇后不放,将与武皇后亲近,参与当初废王立武较为活跃的人下手。
得到了李治的赞许,上官仪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今日李治又寻他说话,言语中透着对于武皇后的不满。
上官仪知道机会来了,只要自己促成废后之事,区区陈青兕而已,又岂能撼动自己。
这一回到家中,上官仪立刻就起草了废后诏书。
上官庭芝见自己的父亲眉宇间的忧愁确实散尽也跟着高兴,问好过后,放心的离去了。
走出书房,上官庭芝回望了一眼,本因高兴的事情,没来由得一阵心慌。
≈t;divcassntentadv≈gt;第二日。
李治一如既往的批阅着奏章。
随着武皇后不断的接触奏章,李治也常给予指点。兼之武皇后自身又刻苦不倦,又有极高的政治天份,对于基本的事务已经能够做到游刃有余了。
武皇后的存在,确确实实的替李治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但关键重要的奏疏,李治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便如宰相们的奏章,这是武皇后没有资格过目的。
故而上官仪的请废武皇后疏直接出现在了御案上。
李治看着上官仪的请废武皇后疏,惊得手抖了一抖。
这什么情况?
废后?
李治可从来没有想过。
上官仪?这是何意?
李治脸色阴骘,低声吩咐了一句:“将上官相公的档案取来,莫要让人知道。”
皇帝要看臣子的档案,自然是简单的事情。
只是盏茶工夫,李治面前就摆着上官仪入仕以后的一切履历,看着履历上刺眼的工作经历,阴骘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机。
“来人,将上官相公请来。”
李治的容貌本就偏向母亲,带着几分女向阴柔,此方寒着张脸,更是格外阴森可怖。
上官仪就在宫里当值,很快抵达了贞观殿。
在上官仪入殿的瞬间,李治恢复了以往的柔和,还请上官仪入座。
李治模棱两可的问道:“上官爱卿,你这奏疏?”
上官仪激昂道:“皇后专横,海内失望,应废黜以顺人心。”
李治想了想,说道:“如此,那就劳烦爱卿动笔。”
上官仪更是激动,叩首道:“臣不负陛下!”
他却不知,他这个头磕下去,李治在上方往下看,那目光就如看死人一样。
随着上官仪的退却,李治召来内侍,道:“将今日殿内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让皇后知晓。”
孟津港!
陈青兕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因为归心似箭,他在与刘仁轨交接以后,拜别了依依不舍的李红清,踏上了水师战舰,从熊津港口直接横渡东海抵达登州。
为了早一日回家,见阔别已久的妻儿,他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登上了前往孟津港的船。
舟舰顺着黄河而上,日夜不停,
直至今日正午,抵达了洛阳西北的孟津港口。
洛阳作为丝绸之路的,经济仅次于长安。
但孟津港口的繁华,却不是长安那边的港口可以相比的。
这里除了是丝绸之路的,还是隋唐大运河的中心地,北方、江南的物资都需要在此地转运。
陈青兕并没有动用自己的特权,老老实实的混迹在商队之中,登上了中原大地。
“先生,先生!”
陈青兕这边刚下船,耳中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
“是张郎君!”
周奎替陈青兕牵着冠军神驹,指着不远处说道。
陈青兕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张柬之,跟他挥了挥手。
张柬之快步来到近处,作揖道:“学生见过先生!多年不见,先生一切安好!”
陈青兕道:“一切都好!”
他说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张柬之。
张柬之本就年少老成,现在又于官场上历练,气质更加成熟稳重。
尤其是对于张柬之,陈青兕是有意拔苗助长的。
拔苗助长因人而异,如果是一般的天才,或许便会因为拔苗助长沦为庸才。
但张柬之却不一样,他出身贫寒,少年老成,心志坚定。面对压力,最初确实会不适应,但只要给他时间,抗住了压力,得到的收益将是巨大的。
很显然,张柬之抗住了压力,得到了飞速提升。
陈青兕可以确定,这个时代的张柬之会比历史上的张柬之,更要厉害三分。
“在大理寺干的不错!即便是在百济,我也受到了不少对你的赞誉。”
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