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不少时间。
论钦陵看着有些焦急的赞婆,将自己突如其来的不安告诉了他。
赞婆听着却有几分道理,但这绝不是按兵不动的理由,道:“许是意外,阿兄莫要想太多。”
论钦陵手掌一松一紧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苏定方,容不得我不多想。”
“可他病了!”赞婆突然急得大叫。
论钦陵有些意外,看着情绪突然失控的赞婆,发现自己的这位弟弟眼睛都红了,有流泪的迹象。
赞婆咬了咬牙道:“阿爹也病了,还吐血了,让我不要告诉你。”
论钦陵心脏也是一阵揪痛,自己父亲的情况,他略有感觉,这些年面对唐廷的封锁,自己的父亲明显老了许多,脸上有着些许病态。
对方不说,他也不敢过问。
现在的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歇不下来。
不趁着这个机会拖垮苏定方的身子,真让他得到静养的机会,熬过这一坎,指不定撑不住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这一仗再不济也要拿下伏埃城,将一半的青海湖掌握在手上。
不然多年北伐,一事无成,如何让吐蕃上下信服?
“这样……”
论钦陵说道:“阿弟,你穿我的铠甲,领着所有部队前往地龙涧,堵着门口叫阵。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赞婆脸上略显激动,又有些不安,说道:“阿兄,这是故布疑阵?万一对方出战如何?”
赞婆年轻气盛,很有想法,也很有天分。
噶尔东赞、论钦陵都有培养他的意思。
只是吐蕃发展至今,已经没有小战让赞婆历练了。
他们的对手是大唐,不是苏定方这样当世无双的战将,就是席君买、黑齿常之、程务挺,再次也是王孝杰级别的大将。
新人初阵拿他们练手,那可是要命的。
故而赞婆习了一身理论,还没真正的实战。
这还是他第一次担当大任既兴奋,又忐忑。
论钦陵道:“无妨,地龙涧那边地势复杂,我们攻进去是自寻死路,他们想要冲出来,却也不易。只要扼制出口,时间一久,我们能将他困死。”
赞婆本想着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的行动?
但他很快想到了原因。
他们这边堵着程务挺,那岂不是给黑齿常之机会?
堵着程务挺,放任黑齿常之自由发挥,那跟早死有什么区别。
赞婆反应过来,道:“阿兄这是想去会一会黑齿常之?”
论钦陵赞道:“初次见面,阿兄吃了他一個小亏,这面子得找回来。”
黄河九曲地。
黑齿常之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荒废的县城,说道:“这是哪里?”
他身旁的一位年轻的将军道:“这里是赤水县,荒废了好多年了。”
黑齿常之笑道:“想不到这一望无际的河曲之地,竟有汉人的县城。”
年轻的将军道:“都是前朝隋炀帝惹的祸。”
黑齿常之道:“杨广?这跟他有关系?快快说来!”
年轻将军很是博学,说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大业五年,隋军击败吐谷浑后,就在辖地设置了赤水县。他将吐谷浑的牧民都聚在这里,聚众为县,纳为隋朝领土。”
黑齿常之忍俊不禁:“杨广那昏君,也能打胜仗,真是千古奇闻。”
这真不是黑齿常之黑杨广,而是海东三国上下就没有一个能够看得上杨广的。
百万大军打不下一个辽东城……
这不是,隋朝的将军不够神勇,也不是隋朝的兵卒无能,就是杨广,过于愚蠢。
隋军不是没有机会拿下辽东城,而是有三次机会。
第一次,隋朝气势如虹,摧毁了辽东城所有的城防,城破在即……
高句丽乙支文德,表示投降。
杨广为了体现自己大业天子的仁德,同意了高句丽的请求。这一次无可厚非……
结果乙支文德就是在忽悠杨广,趁着隋军退去的时候,连夜修葺城防,不投降了。
隋军再次进攻,眼瞧着辽东城又支持不住,乙支文德再次投降……
杨广再度下令撤军,这一次隋将已经有了脾气,但还是忍了,君命不可违。
乙支文德自然还是忽悠。
第三次,辽东城城破在即,乙支文德三次投降。
这一次隋将直接不管了,继续进攻。
杨广强行将自己的大将从城头上拉下来。
乙支文德再一次戏耍了杨广。
随后隋军再也没有威胁到辽东城,隋军的气势让杨广这番操作完全弄没了。
然后三十万大军随即全军覆没……
百万大隋正规军,若丧家之犬一样,丢盔弃甲,养肥了未来三十年的高句丽。
就这水平,黑齿常之真看不上杨广。
年轻将军显然也看不上,说道:“隋炀帝就是那种脑袋一热,完全不管后果的人。他只管打,却不管治。与其说他进攻吐谷浑是开疆扩土,不如说他让大军来游玩的。打赢了吐谷浑,象征性的设置几个州县,将百姓聚在一起,给他们点钱粮,以示皇恩浩荡,然后就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