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这种怀疑。
现在又是李崇德,又出现了怪事。
是不是让李义府抓住的把柄,落在了万国俊的手上?
“也不对呀!”
陈青兕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逻辑上说不通。
能够让李崇德将李义府这种奸佞抬入赵郡李氏族谱的把柄一定不小,也一定是极其隐秘的。
万国俊又何德何能知道这个消息?
能够让万国俊这种“小人物”都知道的把柄秘密,那还是秘密吗?
“去查一查,这个万国俊与李义府有什么关系?再查查他刑部的功绩,他审讯的那些人中有没有与李崇德有关联的。”
陈青兕意识到其中不寻常,也许这就是剥丝抽茧的关键线头。
“是!”周奎领命而去。
——
狄仁杰在离开陈宅之后,依旧来到了好友范履冰的家。
范履冰正在周王府上值,并不在家中。
不过两人是世交,范履冰早就给狄仁杰准备好了客房,扫榻以待。
范家的佣人将狄仁杰请入宅邸,依旧是原来的房间。
看着当年自己进京考试居住的地方,狄仁杰颇有感触。
他怀念了一会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从两件衣裳的缝隙中露出了一角信笺。
狄仁杰将信笺拿在手上,正是洮州刺史张文琮的介绍信,沉吟了片刻,放在了一旁的木箱里。
他并不打算拿着信笺去见张文瓘。
这些年他在湟中县任官,湟中县位于河湟要地,距离石城山很近,早年常受吐谷浑入侵,县志中记载了许多血淋淋的一幕。
这一切的情况都在李唐崛起之后彻底改变……
湟中县数十年未受兵灾,因东西商路之故,县中百姓生活富足,而且每当朝廷调兵协助吐谷浑与吐蕃作战的时候,县中的百姓都极其配合。
修路的修路,服兵役的服兵役,并没有很大的抵触。
狄仁杰曾问缘由。
县中耆老说道:“这仗还是在青海上打的好,这样我们才有安稳的生活。”
狄仁杰心中明悟,县中不少年轻人已经不经战事,不了解游牧民族在身旁的痛苦。
耆老是过来人,知道是不是被劫掠被抢的滋味。
如果真让吐蕃得到了青海湖,将疆域扩至廓州以外。
廓州上下,难得安生。
边陲之地,百姓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反正京中承平,无法体会卧榻附近有饿狼觊觎窥视的感觉。
陈青兕、张文瓘的政见不一,狄仁杰是站在陈青兕这边的。
狄仁杰整理好了行囊,见天色还早,动身去吏部报到。
吏部的效率比狄仁杰想象中的要快。
这也是张文瓘吏治的成果……
机器运转久了难免会懈怠,大唐的庙堂也是一样。
各种关系网交错,相互之间磨洋工,早就成了默契。
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往要经过几人之手,才能处理妥当。
一切顺利还好,一旦什么地方出错了,你推卸我,我推卸你,能够扯皮半天。
张文瓘强势治吏,将冗员的官吏清除,将懒政怠政的官员降级或贬罚,手段凌厉,这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
狄仁杰凭借调任文书,只是经过一道手续就领到了自己的官服还有官印。
吏部官员尽职尽责的说道:“狄御史明日就可去御史台上值,报到的文书今日便会送往御史台。”
狄仁杰客气地道了声谢,对于张文瓘也生出了几分好感,心道:“难怪陈先生对于张相公颇有赞誉,确实了不得。”
狄仁杰先将官服送回范宅,又在周边街坊溜达一圈,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买栋家宅,免得一直寄宿好友家中。
狄仁杰出身官宦世家,家底殷实,靠着皇城附近的街坊不敢想,东西市周边的地域,买栋宅子却是绰绰有余的。
逛了一圈,没有寻到合适之处,狄仁杰返回了范宅。
好友范履冰已经下值,两位至交久别重逢,自是少不了相互寒暄,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翌日一早,狄仁杰穿上官服动身前往御史台报到。
狄仁杰早年跟着陈青兕其实闯了一点小名气,但随着他外放为官,几年下来,那点名气消失殆尽了。
他在湟中县干出的成绩并不逊色陈青兕在青溪县的成绩,只是他没有诗文以及环境的加持,那点功绩在京中是不够看的。
对于狄仁杰的到来,御史台的大多同僚,反应平平,甚至于个别还带着点敌意。
毕竟莫名多出了一个不熟悉的“竞争对手”,任谁都不乐意。
狄仁杰并不在意,在御史台主簿的介绍下大致了解了侍御史的工作任务。
其实侍御史工作最简单不过了,简单的来说就是针对庙堂官员的监察机构,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
没有固定的指派,也没有什么工作范围,就是抓官员的错,然后弹劾。
任务是随机性的,谁又能知道哪个官员会在什么时候犯错?
主簿姓张,张主簿说道:“御史台的事情最是轻松了,侍御史待久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