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白彻底怔在了那里,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却又震撼着灵魂,仿佛一个巨型大钟在耳畔不断轰鸣,混乱了思绪,惊动着全身血气,侵袭着他的情绪。
太像了,像一个人,一个被他永恒尊敬的男人。
像一个人,一个在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战神。
“父债子偿,你父亲欠我的,你来还!”
“上一代的恩怨,这一代再度延续!”
“这是苦海,前生今世,永恒轮回,你逃不走,我也逃不出!”
这一声声源于唐焱的呐喊,在不断触动着他的灵魂,把‘不可思议的荒唐猜疑’硬生生砍去了‘荒唐’与‘猜疑’,只剩饱含震撼的‘不可思议’。
沧亲王为什么安排自己参与骨族事件?
唐琳为何提到‘一直找寻的答案’?
他为什么叫唐焱?
为什么姓唐?是巧合,还是不忘根不忘本?
他从何而来?为何又在兽山?
他今年多大?妖灵皇死后,作为妖灵族至高秘密的皇后同样失踪,为何?她死了,还是离开了?她又在什么地方?
心思百转,思绪丛生。
唐知白忘记了战场环境,忘记了此刻危机,杵在原地,意识完全沉进了自我的世界,放肆的勾画着,疯狂的推测着。
是激动,还是胆寒?是惊喜,还是惊悚?
唐宸高声厉吼:“唐焱,住手吧。你即便想要报仇,也不是现在。你如果伤害了他们,妖灵族绝不会轻易饶恕东南兽山。你忍心看着自己辛苦筹建的基地毁于一旦吗?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以为你找寻,但你必须马上住手。”
“我想要的东西,一直都用自己的双手去夺取,这是我四十年养成的习惯。不能指望
别人,要靠双手去打拼,这是我的经验。
你的路,我的路,完全不同。你可以等,我等不起。
任天葬,你还在等什么?杀!”
唐焱盘踞高空,威慑全场,牵制住唐宸。
任天葬盘膝而坐,苍白细长的双手缓慢有力的集结着印诀,招魂幡一动再动,煞气一涨再涨。他像是要解除某种封印,要把招魂幡里面的某个东西释放出来。
背后的纸人缓慢的攀爬着,站过了后背,爬上了肩膀,张开了双臂,动作僵硬,更且阴气森森。
有着漫天孤魂做陪衬,整个场面阴森瘆人!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俾我祇也……为鬼为蜮……”任天葬唇齿翕动,模模糊糊念语着干涩难懂的古语,双眸一点点的化作血红,脸色一点点的苍白如纸。
蒸腾的煞气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围绕着全身呼啸大作。
呀!招魂幡里面传出一声穿耳刺神的可怕嘶啸,天地间的厉鬼冤魂顿时失控,卷起茫茫煞气,汹涌出可怕的阵阵阴风。
“开门请鬼!三十六都……第一都蜮……酆都三十六鬼仆……第一仆……无头!”
任天葬声音骤止,双眸双耳等七窍全部渗血,神情一片森然。
哇!一声类似婴儿啼鸣的嘶啸从招魂幡里面传出,漫天鬼魂顿时暴动,像是股汹涌的漩涡,朝着任天葬头顶的纸人灌注下来。
万鬼凄哭,千鬼引路!
接引招魂幡里面一路凶灵入驻纸人!
随着任天葬实力提升,随着地狱空间的全力孕育,招魂幡威力在提升,里面的鬼仆们同样全力复苏着能力。
不同于当年兽山战场,这一次的无头鬼仆更为恐怖。
纸人的脑袋突然暴开,零散的碎屑附着在双手,竟然变成细长的利爪,虽然全都是纸质,但看起来极其瘆人恐怖。
“嗯?”大地圣熊感受到了忌惮,皱眉凝望着高空,越发的感受到威胁。漫天的煞气像是营造出一片死亡世界,里面有个挥舞的旗帜竟然像是一个死神之手,要招引自己的灵魂。
今天这一战,让他忌惮又惊悚,别扭又紧张。
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战斗,这种风格,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习惯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与防御,今天这种诡异的侵袭让他很不适应。
任天葬紧紧相扣的双手陡然再变,以短促刚劲的节奏转换,控制无头纸人。纸人双臂一振,身体作仰天嘶啸的狰狞态势,竟然一步踏空,朝着大地圣熊窜射过去。
呀呀呀呀!万鬼泣嚎,天地间煞气汹涌,随着纸人的活动,宛若漫天浪潮轰隆隆的席卷直上。
纸人的举动诡异瘆人,像是被某种恶灵魂附体,控制住它发起了攻势,没有头颅,却在任天葬的控制下准确锁定大地圣熊。
“嗷吼。”大地圣熊前爪猛击大地,仰头发出了震撼的咆哮,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莫大的危机激起了他反击的欲望。
熊爪落下,大地轰鸣,掀起重重碎石,大小不等,有百斤之巨,有十斤之精,在翻腾中迅猛汇聚,化作纯粹的碎石大潮,重击纸人。
“破。”远处的任天葬印诀一变,纸人的纸质利爪怡然无惧,迎面轰了上去,毫无悬念,碎石浪潮。如同疾驰火车撞击婴孩,当场轰了个支离破碎。
石潮怒击而过,留下了漫天的纸屑,连黑色煞气都被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