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了吗?”
玉珠低声道:“尧太尉从西北回来后,一直谨言慎行,连大军之礼都不肯承受,这便是爱惜羽毛顾念尧家之意。我对自己的店铺生意虽然也甚是看中,却万万不愿因为这千金的买卖,而累计尧府百年大家!如今之计就是先平息了流言,而我与太尉的成礼实在也不宜进行下去。不是玉珠不愿嫁,而是若嫁了便要连累太尉清誉。还望夫人从中细细安排,玉珠愿听夫人的吩咐。”
尧夫人挥了挥手,命一旁的侍女们皆退下去。然后亲自起身扶起了玉珠道:“好孩子,这里面有小人的算计,又怎么能怨得你呢?”
玉珠今日之言,着实让姚夫人的心内一松。
她的这个逆子向来不听她的,一味认准了这个西北的商妇不放。
若是个小乡豪横地主,强娶个民妇无非是看自己的门牌是否硬朗,抵得住接下来的报应。
可是尧府的当家主母,掌握着一个大族的生死命脉,岂是能让一个心有怨尤的女人做得的?
她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二儿子与这小妇一路分分合合,吵吵闹闹,虽然不曾插手,可是心里着实是考验着这个来自西北小乡的妇人的。
她自然看出,这女子对儿子虽然不如他那般投入热忱,但是也生出了几分对他的关怀体贴,但是仅靠这几分的关怀体贴是不够的。尧家立在魏朝的风口浪尖上,将有多少的厉害考验?若是在利字当头,她舍弃了儿子与尧家不顾,该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这些事情,不能不让她在儿子成礼前细细考量。
是以,那店铺递交上来的账本是尧夫人示意着下面的人故意扣押着不放的。
不是怕流言蜚语波及了尧家,而是存心要看看这妇人知道了店铺危急后的反应。
若是她听闻了后,因为恼怒尧家故意阻挠不报,跑去与儿子吵闹,或者是只一味心急着店铺的生意,不顾儿子的禁令出了府去。那么尧夫人都可以借此敲打自己的儿子,让他从小儿女的迷醉里清醒一些,让他明白娶了这妇人后,对于尧家来说意味着埋下了何等骇人的火药引线。
尧暮野虽然眼前被情爱迷得有些晕了头,却从来都不是头脑昏聩之人。大是大非前,绝对能痛下狠手,斩断情丝,当年袁家那个袁曦小姐的事情便是明证……
所以只要她猛然棒喝,将事实摆在眼前,相信尧暮野会清楚明白自己该作何选择的。
可是连尧夫人都没想到,这个六小姐在听闻了京城骤变,流言蜚语之后,竟然没有气愤恼火得失了分寸。而是来到自己这吃了闭门羹,在日头下立了半个时辰后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这一开口也是处处为儿子尧暮野着想,根本没有利用尧暮野的势力打压留言,为自己平反之意。
尧夫人直到今日,才算是彻底佩服了儿子的眼光。这等胸襟气魄的妇人,就是世族大家里,也难将养出一两个来,若是着意培养,当真是一族大家主母的璞玉之才!
想到这,尧夫人一项清冷的心肠也柔软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道:“原先是看你一心雕琢,不欲那些个俗事烦扰你,今日也不知是哪个嘴快的将话递到了你的耳边。不过你能这般想,说明是将二郎方才心上,也当知他定然不会叫你凭白受了委屈……”
玉珠在听闻了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后,脑子里的第一反映便是有人生事造谣。那一刻,她心里真真急切地的确是尧暮野的清誉。
能传播这谣言之人,定然是了解了当日庙庵里的详情,这般造谣生事,却不必投入太多的本钱,更是落下把柄,却可以讲她与尧暮野一起拖下水去。
其他妇人心心念念颇为倚重的名声一类,早在她成为罪人之后时,便看得如鞋底沾染的尘土一般不值一提了,所以,说她是不祥之人倒也无所谓。可是若连累了尧暮野,那真是接连十世都偿还不轻的罪孽了。
在这流言蜚语的当口,尧家却不动声色地张罗着她与尧暮野的婚事,而且是大肆操办,丝毫没有放缓之意。现在听闻了留言后,玉珠才明白,这也是尧暮野有利用婚事修补自己名声的用意在里面啊。
虽然她与太尉大人的初识算不得愉快,其后也是真真假假的利用交往。那个男人嘴巴臭不可闻,性子又是孤高傲慢,以前的风流太多,偏偏又生涩得不大会讨得女人的欢心。但是对她的好,却又是真真切切扎扎实实的。
而玉珠这辈子承受的这种真实的爱护,又是少之甚少,所以领受了别人但凡丁点的好意,都会记在心内念念不忘,立意偿还,而尧暮野对她的好,她又会怎么能领受不到?只是那些好太过沉重,竟然叫她怎么也偿还不清。
若是此番放弃店铺,能够将此事对尧府的影响降至最低,那么玉珠是真心实意地愿意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店铺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番不假思索发自内心之举,却一下子打消了尧家当家主母最后的一点顾虑,反而发自内心的认可了她这个媳妇。
她拉起了玉珠一起坐在了软榻上后,才说道:“既然知道你的事情会影响尧家,便应该知,就算没过门,你也已经是尧家的人,这点舌尖的上风浪,便将它当做了狂风恶浪?就算是真的风浪,我们尧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