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眼未动,只是说到:“难为着这些个妃嫔们整天忙着伺候皇上,还要老往哀家这老婆子这里跑,请她们进来吧。”
就在宫女去请三位娘娘的光景,玉珠抬头道:“不知太后能否答应玉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我先看看那对金镯可好?”
宫内的太后与玉珠暂且不提,不一会,三位花枝招展的妃子便在宫女的环簇下依次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白妃,而跟在她身后的依次是石妃,还有新近得宠的兵部安侍郎之女——安妃娘娘。
三位妃子一起向太后请安后,便依次落座。
玉珠先前被太后赐座,见三位娘娘入内后,便起身等三位妃子坐下后再施礼。
白妃笑着看了看她道:“你是萧妃的妹妹,在本宫的眼中,也如自家妹妹一样,不必多礼。”
石妃似乎恍然道:“哦,原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女玉师,那个璞玉浑金的老板不成?”
玉珠低垂眼眸,恭顺道:“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罢了,谈不上什么名不名气。”
那个石妃娘娘长得颇为圆润,面庞倒是有种丰满女子特有的光泽,鼻尖都泛着亮光,现在半扬着脖儿,翘起下巴时更甚。
“这么说,那昨日偷盗的工匠,也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喽?”
说这话时,白妃娘娘似乎为难地看了石妃一眼道:“妹妹不能这么说,下人们偷东西而已,干袁小姐何事?”
石妃冷笑一声道:“如今这宫内大举修缮,不光是太后这里要有宫外的工匠进出,其他的宫殿也是,若是这个的工匠,个个都像璞玉浑金出来的这般手脚不干净,宫内岂不是要乱套?”
说完这话,石妃又收了下巴对太后说到:“太后,一想到这点,我昨日担忧的一夜未眠,方才我就将此事禀告了皇后娘娘,可是皇后身体欠奉,总也不管事的,一向都是白妃主理宫内的事务,可是白妃姐姐却说这事她也不能做主,所以我们才来见您,希望您老人家做主,撤了璞玉浑金在宫内的差事。,也免了再有此类祸患发生。”
太后温吞的一笑,她叫一旁的尚嬷嬷替她切了一盘香橙,然后分递给在座的各位,和缓地说道:“那偷盗的案子查清了吗?”
石妃见白妃低头去剥开橙子皮,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说道:“人赃并获,人已经交到內侍监管理刑罚的大太监手里了,已经用了板子,就是死鸭子嘴硬,未及承认人就晕过去了,大约醒了再用刑,人也就招认了。”
玉珠听了心内一紧,可是脸上却不见慌张,淡淡开口道:“石妃娘娘跟得倒是甚紧,都说宫内的板子重,大约再打一顿,我那个伙计不用招供,便自己可领死去了。”
石妃没想到她居然敢在太后面前这般强硬,登时心内动了真气,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听袁小姐的意思,你倒是觉得你的伙计是清白的?本宫现在才知,为何你的手下这般的胆大,原来是这东家的胆子肥壮,也不看看此处是哪里,可有你说话的地方?”
玉珠淡淡地开口道:“不知我那工匠偷盗的镯子是什么模样。”
石妃气哼哼道:“是一对雕琢了彩凤的鎏金四喜镯子,那可是我特意选来给太后搭配衣服的。”
玉珠微微一笑:“彩凤鎏金四喜镯子?如果玉珠没有猜错的话,这也应该是璞玉浑金的制品吧?”
“这……”石妃哪里记得这等琐碎?这些个首饰金品,都是他家选购来给她在宫中交际应酬的,她哪里注意过这些玉镯雕刻在内里的店印?只不过选了一对镶嵌珠宝最璀璨的拿来给太后罢了。
太后这时倒是发了话,说道:“来人,将那对金镯拿给袁小姐过目。”
于是小侍女端来了托盘,将那对金镯子递到了玉珠的眼前,玉珠捡起一只,翻转过来仔细看里面的店印,果然见到了“璞玉浑金”独特的椭圆店印。
她看完之后,便放回金镯道:“果然是我店里的金品。这彩凤鎏金镯子,是我店里今年的新品,因为是在金上镶嵌颜色不同的玉石宝石,才能呈现出彩凤满镯的质感。而我店里镶嵌手艺最细致的,便是这位寇师傅,这手镯大约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若是得便,玉珠也想亲自问问寇师傅,这等店面里唾手可得的物件,他缘何要冒险来到太后的寝宫里才来偷盗?”
这话语问得甚是犀利,石妃娘娘也没有想到这手镯竟然就是寇师傅本人的成品,顿时有些语塞,可是深吸了一口气后,立刻回道:“怎么?这东西是他做的,他就不能偷吗?也许是他爱之心切,实在是喜欢自己的得意之作,没想到在宫中遇见,看四下无人便偷了去呢!”
太后温和地说道:“既然是如此,那就叫那个玉匠来对峙一番,哀家一向吃斋向善,总不是冤枉了好人,落下罪孽啊。”
太后开口,下人焉有不照办之理?不多时的功夫,那位寇玉匠便被拖拽入了太后的寝宫。
因为要见宫里的贵人,脸上身上的血痕自然是不见了,可是那脸颊肿起老高,一看就是毒打过的。
玉珠看着心内一阵的难过,这人本是老实本分的工匠,不过是如她的父亲一样,不小心卷入了宫中主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