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山是个荒山,没有任何草木,只有取之不尽的石头,倒是一个天然的埋伏之地!
“侯爷,要不要联系边关增援,先退回去……”
以李老四的心思,恨不得立刻去寻蛮人报仇,但形势不容人,这时候稳妥为上。
有亲兵在给侯爷清理伤口,上药,侯爷好似半点儿不知道疼,望向山下突然说道,“来不及了!立刻收敛兄弟们的尸体,收拢伤马死马,准备死守!”
李老四和穆珝听得有些懵,但扭头望向远处,都是猛然变了脸色。
足足上万的蛮人骑着战马,风一样从草原上奔驰而来,迅速围拢了小山!
原本定好的前后夹击包围战,刚出边关就被人家包了饺子!
穆珝更是不能相信,“我明明查探了很多次,蛮人援兵都是两千人!这是从哪里出来的?!”
半晌都没有人应声,因为隐约可以猜测到的真相,太过骇人,谁都不愿相信!
到底还是侯爷开了口,“蛮人必定是很早以前就得了消息,故意隐藏了援兵人数。只放出两千人迷惑我们。而这两千人也足够在此埋伏,剩下大队人马最后出现,这是他们必赢,而我们必死的困局。”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穆珝恨得咬牙,右手握着刀柄,随时都要找人报仇。
李老四神色复杂,望向远处模糊的巍峨边关,“还用问吗,绕道山谷赶赴蛮人背后,前后夹击。这个安排,只有你、我、侯爷和江澄知道。如今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叛徒!”
穆珝不等应声,一个受伤的校尉却嚷了起来,“不可能!江将军跟着侯爷多年,我们整个军营的吃喝拉撒都是他在费心,从不曾出错。
“之前我受过伤,伤药不够了,是江将军把家里带来的好药,都给我用了。
“我不相信,这么好的将军……不可能!”
其余,很多兵卒也是一脸怀疑和惊讶。
李老四扯了衣襟,擦去刀上的血迹,应道,“他是不是叛徒,很好分辨。我们在此遇袭,打的这么热闹,他不派人增援,可以说天色太暗,怕中了蛮人圈套。
“但马上就彻底天亮了,到了我们约好前后夹击的时辰,没有爆竹为号,反倒是蛮人围攻这里,就是傻子都知道我们有危险。
“到时候看他会如何,若是还不出兵,你们就别报希望了。
“他就是叛徒!里通外国,出卖我们行军路线,帮助蛮人隐藏援兵的叛徒!”
就算还有人想说话,听得这话也闭了嘴。
是啊,事实是最好的证明!
所有人分配了任务,掩埋兄弟尸体的,处理马匹的,巡逻值守的,救治伤员的,尽皆忙碌起来。
但不管忙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自觉的望向边关。
没有人发现,穆珝悄悄隐藏了身形,消失在山顶。
山下的蛮人越聚越多,而边关却像酣睡的巨兽,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蛮人预备攻打上山了,所有人的悲愤也爆发了!
“江澄,狗贼!”
“十几年的兄弟,出生入死,居然出卖我们!这个狗贼,等老子回去一定剁碎了他!”
“老子没死在蛮人手里,居然要死在自己人手里了!真是他妈的笑话!”
不说众人痛恨咒骂,只说边关里,众多将领也是吵闹的厉害。
“先锋军怎么在山谷遇袭了?”
“是啊,侯爷制定了什么计划,江将军呢,快给我们说说!必须赶紧增援先锋军!”
“昨晚就该出兵,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不出事!”
面对众人的责难、埋怨和焦急,坐在主位的江澄一直没说话。
直到众人觉得不对劲,齐齐望向他,他才起身慢慢让到一边。
这时候,屏风后边慢悠悠转出一个老太监,带了两个大内侍卫。
这是宫里来人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什么时候新都来人了,而且进了军营!
江澄却恭敬行礼,老太监慢条斯理拿出圣旨,高声喊道,“北征军全体将士接旨!”
所有人迟疑了一下,都跪了下来。
江澄同样跪倒,嘴角翘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穆珝潜进边关军营,见兵卒们都是神色怪异,窃窃私语,就猜的事情有变。
果然,他找到了一个最相熟的将领,不等说话就被偷偷扯进了营帐。
“穆护卫,侯爷怎么样,我们急死了?是不是遇袭了?伤亡如何?”
穆珝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将领气的跺脚,“我就说江澄那小子不是个好玩意儿!方才我们都要去救侯爷,他却迎出了新都来的太监,皇上下了密旨。
“整个北征军都归江澄节制,要我们守好边关,不准任何人出关。“这明摆着是要我们看着侯爷被蛮人欺负呢!我们正要一处商量一下,看看如何行事!”
穆珝想了想就道,“如今圣旨下了,你们出兵就是抗旨。代价实在太大了!你们先等等,我回去禀告侯爷一声。
“若是侯爷有安排,我再过来传信儿。若是没有安排,你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