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沉吟一下,应道,“柳树巷这个王家,只有一家四口。夫妻俩,带了两个儿子。家里男子叫王新秋,平日在王家祖宅那边帮忙张罗一些生意,他们自家也有一个布庄,一个古董铺子,日子富裕。 “王新秋能写会画,为人极好,交游广阔,但唯一被人诟病的是他是入赘王家。很少人知道他为什么入赘,隐约有传说,他当年入赘是为了报恩。” 李家人听得半晌没有说话,只凭这些,谁也不敢确定这就是李老大。 到底还是李老太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不是小事,老二还是去王家附近等等,总要亲眼看看,才能确定是不是你大哥。” 李老二点头,“好,娘,您别急,我过去之后再仔细打听一下。” 李老太同温先生道谢,温先生摆手,笑道,“我也没帮上什么,时间太久了,又不能惊动王家,不太好打听。” 他不好多谈李家隐私,就又嘱咐家仁几句,然后众人才散去睡觉。 崔夫人不在,温先生不用避嫌,就住去了隔壁。 第二日一早,李老二就和温先生一起走了。 待得进了新都,温先生去忙差事,李老二就到了柳树巷子附近,找个茶馆,要了一壶茶,一碟子点心。 茶馆许是有些年头了,茶客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遛鸟的,听曲的,喝茶吹牛的,很是热闹。 李老二穿戴一般,但气度却不像市井之人,隔壁桌的老头儿好闲话儿,就拉了他问道:“这位先生看着面生啊?到这附近是访亲还是访友啊?” 李老二拱手行礼,笑道,“劳大伯动问,大伯眼睛真是厉害,我真不是本地人。先前随着迁都从北边来的,路上总总苦难,不好细说。总之如今剩一个人了,就到处走走,看看咱们江南的山水秀美,民风淳朴。” 老爷子被捧了两句,谈兴更浓,索性端了茶水点心坐了过来,同他好好闲话几句。 “先生看着年岁不大,也是读过书的,在这城里找个营生,再娶个媳妇儿,生两个孩子,也就安稳下来了。” 李老二笑着给老头儿倒茶,顺口胡诌,“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我落脚那院子有个大娘,一定要我上门入赘做女婿。我也是实在耐不住她吵闹,就躲出来,清静一下。” 老头儿当时就瞪了眼睛,“是谁家,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出头!入赘这样没脸的事,就是瘸子瞎子都不愿意做,怎么能逼你一个好好的读书人!” “就是,这老婆子太缺德了,真是给咱们新都丢脸。”坐在旁边桌子的一个中年人,也是拎着鸟笼子坐了过来,自来熟的拍拍李老二的胳膊。 “兄弟,你可不能动心啊,入赘可不是好事,堂堂男儿,怎么能看岳家脸色过日子!” 李老二装作迟疑模样,问道,“也不见得吧,应该也有入赘,日子过得不错的?” 正好茶馆伙计来添水,笑道:“先生说的不错,也有日子过得好的。我们这巷子就有一家招赘的,生了两个儿子,夫妻和睦,一般人还赶不上人家的日子呢。” 那老头儿就道,“你是说王员外一家?那不一样!” 李老二压下狂跳的心脏,随口问道,“哪里不一样了,入赘的男子不都是贪图富贵的吗?” “王员外可不是!”不只老头儿,那中年人也是一起开口反对。 老头儿皱了眉头,又道,“王员外可是少有的好男儿,重情重义,入赘王家也是不得已,他和别的赘婿不一样。” “是啊,我同王员外也认识有几年了,听说他当年是为了报恩才入赘王家。”中年人也是附和。 老头儿肚里的八卦憋了多少年,这会儿见李老二是个陌生人,不至于传到王家耳朵里,于是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只是因为这些,王员外是外乡人,十几年前到了咱们这里,在城外许是碰到危险了,碰坏了脑袋,差点儿就死了。王老爷正好出门回来碰到,就救了回来,没少花银子,才算帮他捡回一条命。 “结果王员外脑子伤的厉害,忘了家在何处,本想找个差事,留下来慢慢调养。王老爷却突然得重病不成了,家里只剩一个孤女,自然记挂着,不肯闭眼。最后还是王老爷开口,王小姐跪求王员外,王员外才入赘报恩。” 中年人惊讶,“啊,原来是这样,我只听过几句没有这么详细,只知道是王老爷临死托付。” 老头儿得意,“我当年同王老爷很熟,想着送他最后一程,倒是做了个见证。王老爷也是运气好,这个女婿收的真不亏,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沾花惹草的事,还给王家添了两个孙子,延续香火。” “是啊,以王员外的本事,若是不入赘,去考功名,也定然会有所作为。” “就是如今在王家本族那边,听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