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王娥……知道,她都知道!” 王员外死死捏着茶杯,神色里满满都是愤怒和绝望。 十几年的枕边人,恩爱美满,生了两个儿子,家业兴旺,原来都是假的! 他把仇人当恩人,为仇人一家当牛做马十几年啊! 好好的秀才,被断了青云路,做了商贾家的赘婿。 家里老母几乎哭瞎眼睛,兄弟陌路,家徒四壁,他这个被给予厚望的长子却不见踪影。 若不是老天爷怜悯,家里一路逃难到此,他是不是直到死都不知道这血海深仇! “哗啦!” 满桌子的茶具,都被王员外推翻在地。 仇恨,怒火烧的他眼前发黑,再也忍耐不住,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王福夫妻吓坏了,抢上前掺扶,“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快醒醒!” 忠叔也吓坏了,想走又不能走,拿不到银子,明日赌徒再上门,他们一家就没活路了! 幸好,福嫂子掐了王员外的人中,他很快就醒了过来,但睁开眼睛四下打量间,他神色里却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王福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可要去城外寻大夫看看?” 王员外愣好半晌,却慢慢摇头,支撑着坐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迟滞,好似泥塘一般,压抑的几人都不敢喘气。 还是忠叔硬着头皮,说道:“姑爷,老奴……老奴把该说的都说了,您看……是不是把银子给老奴,老奴家里等救命。” 王员外冷冷看着他,眼底闪了闪,末了开口说道:“我会让王福给你家里送银子,解燃眉之急,但你要在这里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让你把今日的话再说一遍,然后会再给你一大笔银子,足够你们一家搬去别处落脚。” 忠叔听得迟疑,还想说什么,王员外已经不给他机会。 他直接冲着王福说了两个字,“地窖。” 王福点头,扯了忠叔就往后院走。 王福年轻力壮,忠叔年老体衰,就是想挣扎也不成。 最后,忠叔被塞到了院角的大地窖里,忠叔许是觉得事情不好,拼命想要爬上去,却被王福又推了回去。 “忠叔,你就安心呆着吧,老爷一向说话算数。” “不,不,王福,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忠叔还想呼喊,地窖口却被关上了,压上了大石头…… 王福回到前院的时候,王员外已经整理好衣衫了,瞧着同先前没什么变化。 见他进来,王员外递了两张银票,“拿着这些银子,送去忠叔家里,帮他们把赌场的事解决了,告诉他们,我派忠叔去帮忙处理一点小事,一个月后回去。” 王福赶紧应下,“老爷放心。” 想了想,他又问道,“老爷,一个月后真要给忠叔银子吗?他这样的,就该砍头赎罪!” 王员外深吸一口气,望向外边暗沉的黄昏,不知想到了什么,良久才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也逃不过。走吧,回府!” 王福会意,但对忠叔没有半分同情,他赶紧同妻子点点头、点点后院,无声嘱咐她小心看守,然后就跟着主子走掉了。城南王家院子里,王娥亲自带了丫鬟到前院书房,没有见到丈夫的影子,就问了书童。 书童说道:“老爷说夫人喜欢寒瓜,他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买一个回来。” 王娥笑的甜蜜,捏着帕子掩了脸红,嗔怪道:“老爷真是,大过节的,在家多坐一会儿多好。” “这是老爷疼爱夫人呢,这城里算来算去,像老爷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 丫鬟一句话,捧的王娥更高兴了。 正这个时候,门房喊着,“老爷回来了!” 王饿赶紧带了丫鬟迎了过去,结果就见丈夫醉醺醺,脚下踉跄。 她惊了一跳,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买寒瓜吗,怎么喝上酒了?” 王福低头,小声说道:“老爷没买到寒瓜,还惹了点儿气,一时不高兴,就喝了酒。” “惹气,跟谁惹气了?”王娥急坏了,扶着丈夫往里走。 到了后院,王娥撵了丫鬟婆子,亲自给丈夫换衣衫,打湿布巾替他擦脸,小声抱怨道:“大过节的,怎么就闹成这样?” 王员外醉的厉害,一把扯了她的手腕,含糊嚷着,“我怎么就是个商贾,被人看不起,连个寒瓜都买不到。我明明该是读书人,我怎么就没考功名,我怎么就做了商贾!” 王娥惊得变了脸色,哆嗦着手,半晌才缓过神,试探问道:“老爷,你……不是一直打理家里生意吗,怎么说起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