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看,初始皱眉,但越看眼睛瞪的越大,起身就下地了。 东屋里,李老太生怕孙女睡到一半再难受,打算多守一会儿,于是拿了针线筐,继续给孙子们做鞋子。 儿孙多了,自然是家门兴旺,但挨累也是避免不了的。 就像她,本来想着给即将去书院的三个孙子各做一双新鞋,也是她作为奶奶的一番疼爱之心。 但家仁和礼哥儿也在书院,能让他们看着吗? 还有家义和家欢,一个长年在外,回来一趟不容易,一个沉默寡言却勤快本分,也不能忽略了啊。 最后是宝贝小孙女,身上的肉肉不见少,脚丫子却见长,能添鞋子,当然也要添一双…… 总之,做奶奶的欢喜和痛苦,她是深有体会。 这会儿,她正凑到油灯前,穿针引线。 可惜油灯有些暗,总是穿不成,想抽下发簪挑起灯芯,又怕灯光太亮,晃到了熟睡的孙女。 正纠结着,屋门就被李震生突然推开,李老太被惊了一跳,手指尖瞬间扎的冒了血珠。 她疼的吸气,赶紧扭头看孙女,幸好孙女只是翻个身又睡着了。 她气的压着嗓子骂儿子,“你这毛毛躁躁的要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了?!” 李震生凑在老娘跟前,难得露出傻笑模样,“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高兴了!” 李老太吸了吸指尖的血珠,拿起针线塞给儿子,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酒楼没开业就赚银子了?” 李震生老老实实替老娘穿针引线,待得递给老娘,又忍不住握了小侄女没受伤的那只手,“娘,我收到了一份特别有用的礼物,能解决我一个大难题,以后咱家生意不好都不行!” 李老太抓了鞋底,扫了儿子一眼,见他望着小孙女的眼神,好像看稀世珍宝一般。 她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心里真是高兴又惦记。 孙女越来越大了,主意也大,偶尔就会有点小动作,她拦不住,也不想拦着了。 一来,孙女很聪明,现在也不会轻易惹火烧身。 二来,侯爷给的那个郑家庄可以帮忙遮掩一些。 三来,自家再不是农门小户吃饱喝足就行的时候了,如今地位越来越高,产业越来越多,儿孙们总有些困难。 小孙女愿意帮伯伯和哥哥们,那是小孙女顾家,这怎么说都不是该被责备的坏事啊,只不过…… 李老太拉了大儿子的胳膊,嘱咐道:“以后生意赚了钱,无论是在泉州还是在这里,你一定要多行善积德。哪怕是舍点儿粮食和被褥之类都行,知道吗?” “娘放心,我知道。”李震生正色的应道:“这里是新都,城里城外的百姓度日还算容易,但越往外走,挣扎活命越难。 “以后,我那个小船队要在泉州和新都这里来回走动,我打算沿途多收留一些品行好的孤儿,好好教一教,以后都是帮手,他们也能有个活路。” “这个好,这个好!”李老太听得连连点头,“都是可怜孩子,教他们一些活命的本事,比给他们几顿吃食要好的多。” 母子俩小声说了半晌,再看看佳音睡的香甜,李震生就低头亲亲小侄女然后回西屋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不等天亮,家里人就都起来了。 佳音一夜无梦睡饱了,难得没有懒被窝。 这会儿,她抱了娘亲的脖子,扭来扭去撒娇。 她也想去大伯的酒楼看看,听说装修就折腾了一个月,连她的贝壳床都被借去,放在大堂里吸引客人了。 可惜,家里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同意的,都怕忙起来顾不上照管她,而且她还要按顿喝药、换药呢! 陶红英颠颠胖丫头,被她磨得哭笑不得,“傻闺女,你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闹人呢?娘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水云上前问道:“四夫人,辣椒要带多少,带新鲜的,还是晒干的?” 陶红英着急去亲手拾掇她惯用的调料和物件,又放不下闺女。 幸好家义跑来,抱了妹妹骑在他脖子上,满院子飞奔,偶尔跳上墙头,再跳下去,惹得佳音咯咯笑个不停。 陶红英趁机脱身,跑去忙碌了。 猫哥儿看着眼热,跳脚嚷着,“三哥,还有我,我也要飞飞!” 家安家喜手搭轿子,抬了弟弟去追哥哥,一时间院子里闹成一团,吵翻了天。 李震生从屋里出来,手里握了一个塞的严严实实的瓷瓶,喊了家义上前,“家义,咱家那几条货船今日返航泉州,你带着这个瓶子,跟着走一趟。 “到了那边把这东西亲手交给丁贵,旁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