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眼眶子都瞪的裂了血口子,眼角淌着眼泪混成血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吐出嘴里的茅草,嘶哑着嗓子高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儿子的死和李家没关系!是我有眼无珠……” 佳音冷冷扫了他一眼,“陈大人,犯错就要受惩罚,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若是喊几句后悔就能把一切抹平,那还要律法做什么!” 李老二伸手扯了李老四上来,李老四薅起陈传,直接把他扔到了棺材上。 村长亲自拿了铁锹上前,李老二和李老四一人接过一把,铲起坑边的碎土就撒了下去。 瞬间,陈家众人的哭嚎声就更大了。 陈传嘶声怒吼着,“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随便坑杀!你们是在犯法,快拉我上去,我是五品统领!” 李老二和李老四手下不停。 李老二甚至话家常一般,同陈传讲着道理。 “陈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带了一百多人,抬着棺材冲到碎金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家里也有爵位呢。 “我家小侄女是郡主,我是中山伯,我老娘是一品诰命夫人,我弟弟是将军啊! “哪个官职不比你大啊,哪个不比你尊贵啊,但你怎么还是抬着棺材冲进来了呢? “闹了半晌,道理是你家养的啊! “你欺负旁人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轮到你承受恶果时候,就想起你是朝廷命官了! “朝廷命官又怎么了,不也是一张嘴两个鼻孔吗?大不了送你们全家齐整上路之后,我们家把爵位都还给朝廷。 “左右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人家想欺负我们李家,也没在乎过这些爵位啊,是不是?” 陈传被怼的说不出话,正巧一捧土撒到他脸上,呛得他拼命咳嗽起来。 他的心防彻底被击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饶命啊,呜呜,求伯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我瞎了狗眼,都是我猪油蒙了心!呜呜,饶命啊,我不想死啊!” 有了主子带头,陈家众人更是哭嚎的厉害了。 可惜,一捧又一捧沙土,依旧洒在了土坑里。 沙土落下,渐渐填满了所有人中间的空隙,没过了他们的腿、腰、胸口…… 新都皇宫里,今日不用上朝,皇上早起批阅了奏折,就去御花园走走。 如今梅花开了,召一个温柔有才气的妃嫔,赏花作诗正好。 但高兴没一会儿,易总管就匆匆赶了过来。 那妃子极有眼色,借口折花插瓶就走开了。 易总管这才说道:“皇上,出了一点儿小事。 “陈传之母昨晚过世了,陈传和两个兄长许是太过愤怒,抬着陈贺的棺材,带了一百多老兵和奴仆闯进碎金滩,要把陈贺葬在李家门前。” “什么?!”皇上皱眉,很是恼怒骂道:“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朕已经责令兵部调查,他是不信兵部,还是不信朕?! “碎金滩是康乐郡主的封地,他抬棺逼迫,这是没把郡主和李家放在眼里? “他是死了一个儿子,难道人还疯了不成?” 易总管也是叹气,继续说道:“皇上说的是,老奴也是想不明白。听说陈家那百十人都拿着棍棒马刀,伤了不少碎金滩的村人。 “幸好李将军在家,否则怕是碎金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真让陈传把儿子的棺材埋在李家门前,李家以后也没脸在新都这里走动了。 “如今陈传和陈家人被李将军带了村人抓了起来,郡主气的不成,挖了一个坑,要把陈传和陈家人都埋了呢。 “皇上,您看这事……” 皇上听得头疼,怎么想怎么恼怒陈传莽撞。 陈贺的真正死因虽然没有告诉他,但如今正在调查,他不管不顾闹这么一出,就是目无法纪,蔑视皇权! “这个蠢货就活该被埋!”皇上骂了一句,但还是说道:“但他真被活埋,御史的奏折又要堆满朕的书案了,福妞儿的爵位和封地也保不住。” 他想了想,又道:“传朕旨意,陈传抬棺闯进康乐郡主封地,目无法纪,罪不可赦。念他丧子亡母,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陈家今日闯入碎金滩之人,尽皆判罚在碎金滩做苦役半年,碎金滩任何损失,陈家加倍赔偿。” 易总管赶紧应下,小声说道:“皇上英明!半年后,瑶池之事也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陈贺死因也可以告诉陈家。今日这场误会,就彻底解除了。” 皇帝叹气道:“说不得又要委屈李家了,但大局为重,暂时让他们出出气,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