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日,艾贝穿了大红嫁衣,坐上了花轿。 家喜也同样一身大红喜袍,骑着白马,一路把艾贝从驿馆接到了家里。 一路上,无数闲人聚着看热闹,更有孩童拍着手吆喝。 李家也没小气,扔了两筐铜钱和无数喜饼喜糖,惹得更多人凑过来,挤得水泄不通。 幸好家义和刘扬带了一群兵卒,吆喝着帮忙开路,护着队伍,倒也顺顺利利。 李家在酒席上从来不吝啬,整治的菜色,可以说是整个泉州城都知道的色香味俱全。 而且每次都有创新,会有让人惊讶又喜爱的菜色出现。 这一次,陶红英琢磨了一个多月,把菜谱的压轴大菜-佛跳墙,献了出来。 昨晚,灶院的角落就搭好了灶台,半人高的陶罐架上去,小火炖煮,待得新娘子迎进门,香味已经飘得整条街都能嗅闻到了。 以至于拜堂时候,家喜可以清晰听到艾贝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他极力忍着笑,把媳妇儿送进房间,就赶紧去找文娟,“嫂子,快给你弟妹张罗点儿饭菜吧,否则她就要成为天武第一个饿晕的新娘子了!” 文娟笑坏了,催着家喜去前边敬酒,她则带了丫鬟,亲自去取了一碗佛跳墙,配了米饭和两个爽口小菜给艾贝送去了。 艾贝刚取下发冠,眼见文娟这般,欢喜的一把抱了她。 “嫂子,你可救了我的命了!” 丫鬟们也是忍不住跟着笑,新房里倒是喜气洋洋。 而今日道贺的客人们,也因为专注于美食,没有一门心思灌新郎,让家喜逃过“一劫”。 待得酒足饭饱,客人们要告辞了。 李家还额外准备了道谢的伴手礼,男客们是每人两瓶子果酒,由金佛国特有的一种果子酿造,味道清香宜人,微醺不上头,特别适合小酌。 而女客们则是一人一对儿香包,锦缎做底儿,绣着金佛特有的花纹,装了金佛的一种干花儿,冷香幽幽,提神醒脑,夏日里嗅着极舒服。 众人都是欢欢喜喜收下,然后心满意足回家去了。 李家众人累的人仰马翻,但更多是心安。 特别是李老太,儿孙们陆续成家立业,她这个大家长肩头的担子就越来越轻了。 金佛太远,三日回门这一说就没了。 但到了这日,赵玉茹还是亲自带了儿媳妇到街上转了一圈儿,给她买了不少喜欢吃的玩的,算是安慰。 艾贝感动的眼泪汪汪,抱着婆婆嚷着要一辈子在李家。 她生性聪慧,也比普通女子要果决坚强,否则也坐不上金佛女王的位置。 但说到底,她有今日,大半还是形势所迫。 父亲病弱,弟弟幼小,世家虎视眈眈,她不能杀上王座,她们一家子谁也活不了。 若是她生在李家,有人疼爱,有人庇护,世上也就没有金佛女王了。 来到天武这两月,做了李家孙媳,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惜,在金佛,她还有太多责任要担负,逃避不了。 又住了半个月,家喜就带了家里准备的东西,装了足足七八只大船,跟着艾贝回金佛去了。 李老太等人即便舍不得,到底知道家喜是小子,又在海上出入习惯了,很快也就不惦记了。 倒是家安同朝廷一同派来的上司,开始撑起了外事司的泉州分部。 这个上司姓朱,算是官场老油条了,稳重谨慎,也极擅长权衡利弊。 这次,他把家眷也都带了过来,租住了一个三进的宅院。 泉州也算天高皇帝远,府衙很多官员就想通过朱大人探探朝廷的消息。 可朱家大门紧闭,除了朱大人早晚去办差,其余家眷根本不见客。 府衙的官员私下都说朱大人不通人情。 倒是李震生听说之后,特意找了家安在自家酒楼一起吃饭,说起此事,嘱咐道,“这个朱大人是聪明人,他这般是顾忌着你,不想抢了你的风头。 “虽然他是你的上司,但我们家在泉州已经站住脚儿了,他不愿意同我们家交恶。” 家安点头,应道,“大伯说得对,我也感觉出来了。这几日,只要我提起的差事,朱大人从未反对。他还常说我年轻,想法多,要我多多尽心。” “傻小子,”李震生给侄儿夹了一块蒸鱼,笑道,“他是你的上司,你的差事办好了,他也跟着沾光,分一半功劳。他当然要鼓励你多担差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还年轻,趁着这个机会多办差,也多累积一些经验。” “大伯放心,我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