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呢喃了一声:“蕊蕊,你回来了。”
一句话将梅蕊弄得酸了鼻,她艰涩地开口:“陛下。”
“你回来了就好,”小皇帝声音很轻,没什么气力,“回来了朕就不必再担心你了,朕还有好些事情想同你讲,你听朕讲完,然后朕自会放你离去。之前的事情是朕错了,朕不该疑陆稹,也不该疑你,你二人是真心实意地待朕好,朕却受了蛊惑,听信谗言,将陆稹遣去了陇右那个是非之地,害的你伤神许久,你怨朕是应该的,朕现在也在怨自己,当初不晓得怎么就鬼迷心窍,朕不求你谅。”
说着,他猛地咳了两声,弓起身子来剧烈地抽气,梅蕊上去替他抚背,触到他背上的骨骼时才惊觉小皇帝消瘦了这样多。小皇帝按住了她的手,面色苍白,“你看,朕现在都这样了,与父皇之前的那段时日没什么区别,明眼人都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却没人说破,他们之前敢那样害死朕的父皇,现在也会用同样的法子来害朕,朕…谁都不敢信了。”
梅蕊蹙眉,“是襄王么?”
小皇帝却不答,吭吭地在咳,停了后又抬起头来,将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回,倏尔露出笑脸,天真无邪依旧,他轻声道:“蕊蕊,你好像瘦了啊,这段时日是不是未睡好,也未吃好,你就这么丢下朕不管了,朕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你出了皇城后被人捉走,担心你入了陇右不知落脚何处,朕只在书上见过陇右那个地方,怕胡人的弯刀太锋利伤了你,还怕大漠的风沙太大,让你再也寻不到回来的路了。”他笑得满足,“但现在好了,朕看到你了,虽然是在做梦,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必定是因着想回来,所以才让朕梦到了你,朕很欢喜,这大概是朕最欢喜的事情了。”
梅蕊咬紧了牙,眼中早就通红,她反捉住小皇帝的手,避开他之前剖心剖肝的话不答,只问,“陛下的病怎么就成这样了,不曾服药么?”
“药?”小皇帝冷笑了一声,“你说襄王叔给朕端来的药么,若朕想早点死,那是该按时服药,好为襄王叔快些让出皇位来,他怕是早就将朕的后事给准备好了,在他眼里,朕还算是个皇帝么!”
一时怒气大作,更伤了肺腑,小皇帝咳得不曾停下来,梅蕊去替他寻水,慢慢喂他喝了下去,小皇帝按着胸口喘气:“你与陆稹都不在了,旁的人,包括四喜,在朕眼前晃来晃去,都让朕觉得烦得很。朕从未觉得紫宸殿这样空过,朕很想你们,但却无事无补,也不知道该怎么将你们寻回来,蕊蕊,你晓不晓得,陆稹他也病了,襄王叔说,怕是撑不到回长安的时候了。”
梅蕊手上一滞,“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