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都忘了。”霍霆聿坐正,捏捏鼻梁根,阳光照在他整张脸上,但没削弱他面部立体度,金黄的光晕跟那张完美的脸交相辉映。
他抬眼,褐的发黑的瞳孔是碧海蓝天背景下的一抹亮色,“翻来覆去一整晚,余小姐就算当时蒙着眼,身体的感受应该还在吧?”
余笙捏着水杯,恍惚了几秒钟,“你知道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昨晚蒙着眼,而且按照他的说法,昨晚自己跟高权译……不是做梦?
如果是真的,那她岂不是?
余笙脸色刷地发白。
霍霆聿嗤笑,他还以为余笙多少会瞒着他,没想到居然丝毫不为自己掩饰。而且她现在的表情……是回忆起来了?
她居然到现在还没察觉昨晚的男人是他而不是高权译。
“你是开心还是难过?”霍霆聿不想再看余笙魂不守舍的脸,起身整理着袖口,“他临死前跟你有一夜欢情,你不应该高兴吗?”
“霍霆聿!你不要再说了!”余笙声音嘶哑,无助的扶着桌子,眼泪潸然而下。
高权译怎么会这样对她,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她能怎么办?
高权译就算对她做了那种事,可他为了救她身陷险境意外身亡也是事实,她没办法也没资格恨他。
霍霆聿背对着她,海风裹挟着她压抑的哭声灌入他的耳膜。
她是在为高权译的死而哭吧,如果他现在说昨晚跟她一夜欢情的人不是高权译而是他,她会不会更难过?
肯定会。
霍霆聿手指攥紧又松开,头也不回的离开甲板。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但他无法在一个女人为别的男人伤心时上前安慰,现在离开是他最后的体面。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中午,正午的阳光更烈,就算有棚子遮挡也还是燥热难耐。
刘勤忍不住出来找她,“余小姐您何必这样折磨自己,要我说您跟霍律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怎么就硬要跟高权译在一起,他哪里比得上我们霍律师。”
他不知道余笙跟霍霆聿在外面聊了什么,但霍霆聿进去时脸色非常不好,余笙现在又是这个状态,显然聊了高权译。
“你不用管我。游轮什么时候靠岸?”余笙抬头,眼红的跟兔子一样。
刘勤拿了个冰块,“余小姐敷一下吧,最近的航线可能有海上台风,我们打算绕路,幸运的话明天一早就能登陆。午餐时间到了,要不您进去吃点?”
余笙没接冰块,看了眼高高的玻璃幕墙,这是单向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霍霆聿在吃东西还是把自己关了起来。
犹豫良久,她轻声问道:“霍先生吃了吗?”
他占有欲那么强,得知她跟高权译做了男女之事,一定很生气。
“所以余小姐还是关心霍律师的对吗?”刘勤眼睛亮了亮,绕到余笙跟前蹲下,“余小姐你也知道霍律师对你有多好,自从你失踪他就一直在找你,还亲自来这边救你回去,就算是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吧?”
余笙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是石头,但她也是个健全的人。
她已经对爱情失望了,不想再跟任何人谈恋爱。
刘勤继续劝说,“霍律师还没吃饭,他胸口疼的吃不下去,想给他上药但是这边没有药,只能他自己扛过去。”
“他受伤了?”余笙猛然抬头。
跟霍霆聿接触的时候没发现他受伤的迹象……
难道是跟她吵完架后自残?
霍霆聿那么高傲的人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吗?
“对呀,伤的很重。”刘勤龇牙咧嘴,“他的伤口我都不敢看,他用刀子生生取出子弹,伤口血肉模糊,稍微动几下就流血。”
“我去看看。”余笙心口堵得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道,“是不是救我的时候受的伤?枪伤?”
“嗯。”刘勤点头,“千万别说这是我告诉你的,你进去关心关心他吧,最好别表现出你知道他受伤了。”
他有点后怕。
虽然想让余笙跟霍霆聿和好如初,但霍霆聿交代过不让他把受伤的事告诉余笙。
“我知道了。”余笙进去,问了霍霆聿所在的房间,坐电梯上去。
敲敲门,没听到里面的回答,余笙直接推门而入。
床上没有霍霆聿的踪影,他也不在书房,余笙在房间转了几圈才发现霍霆聿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案子文件。
余笙有点愧疚。
不管她跟霍霆聿之间发生了多少不愉快,他能放下工作来救她,她就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就算想离开他,也得等报答这个恩情再说。
否则她余笙就是无情无义的人了。
也不怪刘勤会把她形容成石头。
“你怎么样?”余笙轻轻推了推霍霆聿的胳膊,他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眉头皱起,脸颊泛红。
是喝醉了还是发烧了?
余笙伸手试探了一下,额头很烫!联系到他胸口受伤……难道不及时处理,伤口发炎了?
这可是会死人的。
余笙忙解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