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站在办公桌前,落地窗外的阳光尽数覆进来,他的面庞一半暴露在光线下,一半隐匿在黑暗中。
他眼眸蕴着漩涡,望着坐在椅子中毫无动容的顾时宴身上。
钟意站在一旁,尽可能的窥探顾时宴的神情,想看清他是不是有在撒谎。
傅寒洲的样子咄咄逼人,暴怒致使得他的面庞扭曲变形,他眼中一汪的深意,像幽暗不见底的深渊,坠着人直往下掉。
他开口时,声音也更冷更沉:“不把你放眼里又怎么样?今天要是找不到子衿,我保证,就是豁出傅家一切财力,我也要让整个顾氏烟消云散。”
江城的头部商人对上柏城的头部商人,财力、权利、计谋,都是可以碰一碰的。
谁输输赢,还真不好说。
要是别人,恐怕早就怂了,可偏偏是顾时宴。
他仍旧坐在椅子中,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该有的惧意,他镇定如初面色如常,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轻佻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他扬起下颌,压低声音说:“傅老板好大的口气。”
傅寒洲眼底的寒意凌厉如刃,他直视顾时宴说:“那你大可以试试。”
顾时宴眯眸跟傅寒洲对视良久,忽地就站起身,狠狠一脚踹在了办公桌上。
同时,他厉声吼说:“傅老板要人要到我公司来,还扬言要让整个顾氏烟消云散,傅寒洲,你挺有种啊!”
一声沉喝,办公室外头的人都惊动了过来。
可即便这样,傅寒洲也临危不惧。
他正站在桌子前,桌子被踹,顺势就往他这边倾斜,他往后退了两步,办公桌连带着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瞬间摔得七零八落。
傅寒洲的脚边,甚至还滚来了一个水杯,他就站在这样一地狼藉中,无声无息的和顾时宴对望着。
东西滚落一地,甚至还扬起了尘烟。
傅寒洲站在这片尘烟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顾老板就试试。”
话落,他转过身就往外面走。
钟意看到两幅势均力敌的身躯在光下散发着各自的猖狂。
她站在角落,隐隐觉得顾时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只是,不等她有所反应,顾时宴忽然转了话锋,淡声开口说道:“傅老板要是相信我,可以跟我走一趟,我也许知道宋小姐会在哪里。”
刚到办公室门口的傅寒洲忽地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时说:“你带路。”
声音覆着冷意,表明自己并不是降低姿态的谋和。
顾时宴自然了然,却并不趁人之危,他踏过一片片狼藉,到了门口时,对外头看热闹的人吩咐说:“让人把东西归位。”
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说:“是,顾总。”
钟意见两个人要离开,她心系宋子衿的安危,不发一语跟了上去。
到了楼下,傅寒洲上了自己的迈巴赫,他坐在驾驶位,摇下车窗看了一眼外面的钟意和顾时宴,他淡声说了一句:“上车。”
顾时宴没有动,眼底生出两分轻佻的笑意说:“傅老板,我还没坐别人车的习惯。”
话落,不知是谁,将顾时宴的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
他往劳斯劳斯走的时候,听到傅寒洲在对钟意说:“你上我的车吧。”
就是这句话,顾时宴竟然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还回过了头说:“钟意,你上我的车,你来开。”
钟意已经在往迈巴赫走了,听到顾时宴这句话,她下意识停顿了下脚步,望向他时,她声音挺淡的拒绝了说:“不用了,我坐傅先生的。”
顾时宴闻言,瞬间危险眯眸,眼中渗出一股说不出的冷冽。
那股冷意,像一张大网一样,顷刻间将钟意覆在其中,她察觉到那股无孔不入的威慑,但她没有妥协,她拉开迈巴赫的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此刻,顾时宴的脸色阴沉如水,可他们有事要去处理,他暂且忘了这回事,上了自己的车。
劳斯莱斯在前面领路,迈巴赫跟在后面。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处酒吧跟前。
因为是白天,酒吧并不营业,但大门却并没有上锁。
而且,门口还停了一辆兰博基尼,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停下的。
这辆车,顾时宴认得,是陈易安的车。
下车后,傅寒洲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不等顾时宴开口说什么,就直接往酒吧里面走。
钟意跟在傅寒洲后头,刚进门时,却猛地被顾时宴拽住了胳膊。
他用力将她搪到玻璃门上,凛冽着森森寒意的眼中充满了警告的意思:“我说过的,不要触及我的逆鳞,你是我的私有物,最好离别的男人远一些,不管是谁。”
他的脸逆着光影,神色看不清,钟意在他的俯视下不安颤抖。
她用力推开他,低低的呵斥说:“顾时宴,你神经病。”
他反手扼住她的下颌,攥得很紧,照不进光亮的眼底一片浓黑,他冷嗤一声,不屑的说道:“是,我就是,可那又怎么样?”
钟意抱住他的双手又狠狠推开:“你真是疯了。”
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