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中,时间都好像变的无比漫长。
似乎生命都跟着无限拉长,连带着当下的焦灼、慌乱、束手无措……都跟着一起,漫长又漫长,看不到尽头。
“刷啦。”
在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急诊室的门,开了。
像是被戳中了按钮,项翛年和顾少虞腾的,从座椅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片子里显示它肠道里有个不明物体,有点发炎,我先开点药,能自己上厕所排出来是最好的,实在不行,就要动手术。”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走在顾凌晏身边的医生,举着片子,一边对顾凌晏说明道。
“肚子里有东西!?宋哥,能看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吗?”
顾少虞差点惊到跳起来,面色凝重地追问道。
而项翛年听得眼皮一跳,以为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让安安误食了,自责感席卷而来,但下一秒——
“少虞。对,但是东西太小了,看不出来,而且从在肠道的位置上时间上算起来,应该是五天往前,不超过一周。”
宋仁安向顾少虞简短打了招呼后,详细介绍着病况,眼神也从项翛年的身上,在顾凌晏和顾少虞之间来回移动,表情意味深长,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成正经医生的模样,仔细的,为在场三位安安家属,细心解释。
嗯?
时刻关注着宋仁安这位医生的项翛年,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皱了皱鼻子。
她怎么觉得,这兽医,好像不太靠谱啊?
但是,他都有闲心八卦了,那代表安安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要挂三天的点滴,你看是让安安住院,还是我把药水给你配好,你带回去给它挂?”
宋仁安翻着手里的检查单,问顾凌晏道。
住院?
听到这个词,项翛年下意识排斥,她脚步微挪,想要上前说带回去,但是,她又想起自己不会给狗狗挂盐水,但听上去,好像顾凌晏会,要不要麻烦他呢……
于是,项翛年纠结,目光也不自觉的,落到了顾凌晏的身上,带着她不自觉的隐隐期盼。
顾凌晏沉默着,低头思考着,好像在衡量什么,但也在三秒后,抬眼看向项翛年,问道:
“盐水我可以出门之前给它挂上,拔针的时候注意一下也不难,但是,你看得过来吗?”
没有独断专行,没有一意孤行,而是转身,询问项翛年的意见。
本意,顾凌晏是想让安安住院的,因为这样省事也省心。
但他想到了项翛年。
刚才,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
一轻一重,步履焦急,顾凌晏先是警觉地醒了,然后又意识到是脚上有伤的项翛年。
他掀开被子,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套上,遮住线条姣好的肌肉,一边穿着一边抬脚往门口走去。
开门的那一刻,在漆黑的走廊中,眼睛迅速捕捉到项翛年。
彼时,在顾凌晏的眼里,项翛年就像是走投无路的小兽。
散乱的头发些许凌乱,乌黑的眸子潮湿,眼尾飘着红意,鼻头也泛着粉色,带着浑身的伤痕,在无人知晓的黑夜中,喑哑哭泣。
顾凌晏突然觉得,自己睡眠不好,竟然也不错。
起码他能及时发现夜里的不对劲。
结合项翛年站在他门前的狼狈模样,顾凌晏觉得,项翛年不会放心让安安一个,嗯,狗,自己待在这里输液。
所以,他把选择权,交到了项翛年的手上。
“我可以学!我可以的!”
项翛年连连点头,犹豫一秒都怕顾凌晏后悔不答应。
“那行,我们配药回去挂。”
“行,我让人去把药打包好,安安现在挂着的这一包还要一会儿,你们坐着等一下。”
宋仁安应声,转身又进了急诊室。
在开门的间隙,项翛年看到了躺在里面,被绑带绑在床上,固定着姿势输液的安安,状态明显比之前安稳了不少。
怎么说呢,感觉好笑又安心。
项翛年这下是真放心下来了。
心神一旦松懈,一些在紧急情况下,忽略的伤势,再度向痛感神经传去翻倍的苦楚。
项翛年感受到,自己的手肘处,传来一阵一阵火辣的刺痛感,而右脚掌心,底下是一片湿润,脚掌控制不住地缩起,牵扯到伤口后,不住发抖。
痛意钻心,右脚只敢虚虚点地。
项翛年快站不住了。
身形摇晃,项翛年想找一个就近的墙壁或是台面,撑住自己,但无奈,她站在急诊室的门口,走廊的正中央,这里为了保证急救道路的通常,在左右一臂的距离内,不仅没有坐凳,也没有可以充当扶手的台面。
项翛年:“……”她现在是情况不妙啊。
摇摇欲坠,但真要摔下去,她一定是伤上加伤,项翛年用这两天她适应出来的单脚跳,尝试挣扎一下。
但是。
精疲力竭。
腿脚酸软。
终于是站不住了,项翛年就要往边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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