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翛年顺着林允初的话,把自己的料碟搅拌均匀,夹起一片品质优良的毛肚,在锅里涮了七上八下后,往自己冗杂的料碟里,转了一圈,送进嘴里。
入口化渣,唇齿轻轻一嚼,就弹嫩的断裂。
这幸福的口感,火锅底料的香醇,搭配纯美的料碟,繁复中又带着大道至简的单纯美味。
红汤鲜艳,油光瓦亮,看着喧宾夺主,但奶白浓稠的骨汤,也毫不逊色。
食材也新鲜,价格也合适。
怪不得人家生意好。
“真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点像这样经营的良心商家……要是所有的企业都把公司高层的品德分加上去考量就好了,就算有丑闻爆出来,可惜,都只能遭受到道德层面的谴责,时间一久,几个活动推出来,人们大概就会忘了……”
吃饭中,项翛年发出了一声感叹。
听到这话,林允初才隐约察觉到,为什么她会对项翛年,在除了无尽的好感和善意之外,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敬仰。
不是单纯的,只是需要关照的可爱小妹妹。
可能,项翛年的一些行为举止,在平庸蒙昧的常人眼里,看来非常“装”和没必要,但她身上有一股劲,一股似乎能看透世间本质的通透、透彻劲。
就好像,万物在她眼里,不过几个照面,就能看到对方的底。
一般来说,人在吃到好吃的店家的时候,只会觉得好吃,种草了,下次还要来吃,却不会想到,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明明,食材新鲜、用料安全、服务周到、餐点美味……都只是一家饭店,最基本的素养,可是,这些都能做到的店,却少之又少,甚至是做到其中的一两点,就能被誉为宝藏店……
项翛年对社会问题的敏锐度,还有思考问题的角度,说实话,即便是林允初这样,比普通人更早一步接触到某些风声的企业家来说,都觉得,项翛年的洞察力,精准而精确的预见性,近乎到恐怖的地步。
安安刚上门的时候如是,那次钱女士的老公岸田德缺的举报如是,那天晚上的火灾也是,更不用说后面的偷拍外卖员了。
但是,木秀于林……林允初是真的怕,项翛年在某一天,就因为发声,因为所谓的正义公道,因为不被大部分群众所理解的先进的理念观点,而半道夭折……
记得,项翛年的学历是本科……本科好,到本科就可以了,本科刚刚好,要是她再精进,学习的更广,对大脑的开拓也更深,那林允初是真的要害怕项翛年和《文豪O犬》的哒宰一样了。
究其一生,都在寻找现实中不存在的理想……
“对了,允初姐,你知道这边租房子大概是要多少钱啊?”
正当林允初思虑深入的时候,吃的满嘴红油、唇光反光的项翛年,突然问道。
“……嗯?怎么突然想到要找房子了?”
看着面前吃饭,接地气并生活化的项翛年,林允初倏然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产生了亿点点的怀疑——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
“这不是,最近的新闻,爆出来这么多的安全问题,我看着顾先生还有姐夫,总感觉会有点迁怒,而且,到底还是自己住,在各个方面,都自在一点……”
讲到这儿,项翛年以手掌抵在唇边,看了眼四周,凑近林允初,小声说道:
“我偷偷跟你说啊,允初姐,其实我每次洗完澡,都不喜欢穿内衣的,身上的水汽浴巾又擦不干,偏偏内衣都是恰巧合身的,皮肤干燥的时候还好,但表面有水以后,难穿到会生气的程度,尤其是那些没有开口拉链的背心,穿到怀疑人生!”
大概是说上头了,也说的口干舌燥了,项翛年抿了一口冰粉里的红糖水,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内衣穿在身上是刚刚好的,但是弹性又没有那么大,要从脑袋、肩膀这种宽的地方套进去,就得提前撑开,然后那面料,它会黏在你的皮肤上,尤其是手都扒拉不到的肩膀后背,然后我反手去捞,姿势不对,力道也小,每次都能给我折腾出一身汗来,澡都白洗了,而且,穿上去也总感觉是湿漉漉的,难受……”
在项翛年没说之前,林允初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但是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
“……到底是住在两个男人家里,要是晚上发生什么意外,需要外出的情况,或者逃生的情况,还是穿着比较好……”
这一点,在火灾那天晚上深有体会的项翛年,郑重的,给林允初提了醒。
“不是住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是感觉很麻烦,再加上时不时对他们的迁怒……他们其实也没做什么,也有点无辜,所以我觉得还是自己搬出去住比较好。”
然后,顺着项翛年的话,林允初也想到了最近频频上新闻的女性安全事件,然后,没来由的,林允初短暂的,对家里的两位男士,产生了一点项翛年所说的迁怒。
“也是,那我催一下我家装修师傅的进度吧,说是这两天就会装好,你到时候和我一起住吧,你放心,我也不喜欢招呼什么阿猫阿狗的人到家里,两个人住也有个照应,安全点……而且,你舍得和安安乐乐分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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