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歌声的吟唱,蜷缩在地上的少女慢慢抬起头,她贪婪注视着那抹光亮,手臂轻轻抬起,像是要去触摸,要去把那光拥抱在怀里。
她指尖发颤,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艰难,好像把那光拥抱在怀里是无比奢望的一件事情。
明明她那么渴望,却始终小心翼翼。
礼堂更安静了,一双双眼睛望着少女,望着她干净的白裙。
——往海的深处听,谁的哀鸣在指引
——灵魂没入寂静,无人将你吵醒
少女触摸光亮的手臂缓缓往下落,落至脸颊边,她轻抚过自己的脸,脸上的表情也从胆怯变得茫然。
她变了。
为了那抹光亮,她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变得不再属于自己。
可能也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少女提着白裙站了起来,足尖点在地上。
一步,两步
她旋转着,白裙像浪花自由地散开,翩然烂漫。
如瀑的长发跟着裙摆飞旋,纯粹的黑与白交织在一起。
那是曾经的她,是被丢掉的她。
也是快乐的她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白裙飞旋的速度渐渐变慢,少女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冷漠起来,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她的动作没有那么自由,相反开始变得僵硬,眼神也跟着空洞起来。
哀痛的歌声仿佛一张蛛网将她包裹。
可真正束缚她的,不是歌声,是那些冷漠的流言蜚语。
——来不及来不及 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 你颤抖的手臂
她沉默低下头,颤抖的指尖松开自己的白裙,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光束下面。
这次她没有抬头去触摸光了,她向着他们伸出手,又无力地坠落。
谁能来帮她?
谁又能帮她
——来不及来不及 无人将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 你明明讨厌窒息
她抱紧自己的手臂,眼中布满深深恐惧,动作迟缓又僵硬跪在地上。
她放弃了。
放弃挣扎。
也放弃自己。
抱着手臂的手缓缓松开,一丝一寸往上挪
她手腕交错,手指慢慢用力掐住自己的脖颈。
她的表情也从恐惧变得平静。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重新找到自己。
找到被丢掉的自己,找到最快乐的自己
她倒在光里。
也终于找到了自己。
音乐伴奏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追光也跟着灭了。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华丽的舞服。
一抹光,一件裙,一支舞。
如此简单,又如此让人难以忘记。
礼堂还是安静的,不过隐隐能听到吸溜鼻子啜泣的声音。
有人哭了。
“啪——”灯光骤亮,少女白裙素净,眉目温柔站在舞台上。
她优雅落礼,好像刚才在舞蹈里宣泄情感的人不是她。
不管是不是,他们都被那样一直简单又纯粹的舞蹈打动了。
那种直击心灵的情感,就像是纯净的海浪洗涤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心尖战栗。
掌声如浪潮,持久不息。
惊艳?
不。
这是震惊,是人生里的一份惊喜。
谢栖感受不到现场的灯光是否亮了,他眼前全是模糊,全是她白裙干净倒在光里的身影。
她追了那么久的“光”,也是伤害她最深的光。
怎么办啊温幼梨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如果当时我带你去的不是房间,而是医院会不会一切都能重来?
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我又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地狱?
对不起
对不起温幼梨。
抑郁症,一定很痛苦吧。
叮咚:谢栖好感度增加10点。
在全场高呼“温幼梨”这三个字中,主持人拿着最终分数的手卡走上舞台。
“妈的!这舞蹈给老子一个大男人都看哭了,温幼梨不火天理难容吧?”
“你刚才还应援夏子宜呢不过说实话,温幼梨的舞蹈全是感情,看着太窒息,太让人共情了。”
“反正这波我站温幼梨了,而且你们没觉得她比夏子宜好看很多么?”
“我靠兄弟!你绝对是我的嘴替,我以前见过温幼梨素颜的样子,觉得这才是校花本花,就是她老化很浓的妆,把那绝美的一张脸给糟践了。”
“我不管,今天温幼梨要是没赢,绝对黑幕了!”
“相信大家也很期待我手上的成绩。那么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公布刚才各位舞蹈演员精彩表演的最终分数”主持人从低分念起,很快念到了夏子宜的名字。
“减去一个最高分,减去一个最低分,夏子宜同学舞蹈的最终分数是981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