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落月修长的指尖蓦地抓紧了桌角。
这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此时「江星烟」盈盈起身,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风范,没有半点不合乎礼数的地方。
上官落月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只有垂眸恭敬的浅笑。
难道是她多虑了么?
可恶!
这人与义父珍藏已久的画中贱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尤其是一双眼睛,就连眸中那股狐媚子劲儿都一脉相承。
任谁一眼看过去,都能认出是亲母女。
当初她只偷看了一眼那画,就被义父罚跪了三天三夜。
可见那人在义父心中的地位。
本以为,再重要也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却不想,前些天,义父连续几夜梦魇后,竟毅然撇下大夏无人管,非要来西周一趟。
甚至不与她和侍卫同行。
幸好有北洛的求助信,不然她根本没理由跟着。
就这样,在两国交界处,义父还强行赶她先走。
还给她规定了抵达西周的时间,不容她有丝毫怠慢。
如今,也不知义父去了何处。
若是被义父寻到这人,自己的好日子,当真要到头了。
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上官落月才是义父唯一的女儿。
是将来继承大夏的新任国主!
既然上天让她先遇见了江星烟,不就是要她先下手为强,在义父找到她之前,做掉她么。
上官落月敛去眸中,想要把眼前人那张脸撕烂的怨毒,轻笑出声:
“江夫人果真是位绝色佳人,难怪霍将军嘴上说着和离,心里却还放不下你呢。”
皇后暗中咋舌。
怀晚公主看着人畜无害,竟然这般佛口蛇心。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江氏,你的夫君准备迎娶新的夫人了,正在物色呢!
霍辞哪能不明白阿烟这番做的道理,无非是想早点换回魂魄,摆脱他罢了。
想到昨晚的肺腑之言,他舌根底下一片苦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成全了吧。
上官落月没从「江星烟」脸上看到半分她想要的心痛无助,反而是带着苦涩的释怀。
霍辞恭敬回答:“夫君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为妻的,哪怕是和离了,都要以夫君为准,万不可妄加议论。”
上官落月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倒显得十分没理。
皇后娘娘赶忙出来打圆场。
这位公主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儿!
“好了好了,哪家后宅之事,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江氏也是不易,就不提你的伤心事了。”
——她不是不是伤心,只是硬撑罢了。
上官落月听懂皇后话外之音,低头浅笑:“好好好,听皇后娘娘的。
只是漫漫长夜,江夫人若要流泪,也要适当着些。
不然双眼肿了,毁了容貌,岂不是更唤不回霍将军的心了?”
霍辞虽然心痛,但却不允许别人这般看轻阿烟。
“怀晚公主容禀,非是霍将军休弃于臣妇,而是臣妇主动提出和离。
不管霍将军如何思量,臣妇是决计不会回头的。
如若不信,大可去问他。”
此番话不卑不亢,还真有点江星烟的意味。
侍候在身后的夏风和冬阳大吃一惊,倒是没想到前姑爷会说出这等体贴小姐的话来。
上官落月的脸色几变。
幸好她戴了面具并不明显。
她上赶着抢霍辞,除了看上了他那副好皮囊以外,最重要的是她以为,他是江星烟爱而不得的夫君。
她若能将他收为面首,岂不是相当于把江星烟踩在脚下?
没想到,差点捡了人家弃之不用的。
那她何苦纠缠,没得让人看轻了去。
倒是那个国师不错,很对她的胃口。
就算不能招为驸马,一亲芳泽也不是不可以。
“……不便叨扰皇后娘娘与怀晚公主叙旧,臣妇告退。”
上官落月愣神的功夫,怎的听到「江星烟」要走,她赶忙拦着:
“慢着!”
霍辞转身回眸,脸色不见丝毫不悦,可周身的气魄,却骤然冷了下来,让人不寒而栗。
连自恃身份的皇后都打了一个冷颤。
上官落月有恃无恐,她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拿来的食盒。
“皇后娘娘说,这是江夫人铺子里新研制的点心。
江夫人怎的不伺候娘娘进用?
也好多宣传宣传你的铺子呀。
这不就是商人常用的伎俩吗?”
如此赤裸裸的侮辱已经不背人了。
霍辞没有搭话,反而转向皇后,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皇后巴不得有人替她收拾「江星烟」,那一百遍《仪礼》她是抄得,可是母家在圣上心中落了地位,再难修补。
“怀晚公主不远万里而来,自是对我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