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重华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没想到「霍辞」却冲着将士们一抱拳拱手,朗声说道:
“此番虽然本将军敢用生命发誓,没有使用内力。
可是,连弩的威力,还未曾测试。
也不知将士们拿在手里,是否也有这般厉害。
所以,此局算平局。”
“将军大义!”
箫重华愣了一瞬。
这世间,真会有这般坦荡之人么?
他虽是中宫嫡出的三殿下,可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都是勾心斗角、互相算计。
哪怕是母后的母家,说话也是藏一半露一半,就要靠人去猜。
母后从小就教育他,心中所思所想,定不能有半点展露人前。
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遇见的所有人,几乎都熟悉这一套寒暄准则。
唯独「霍辞」不会。
「他」可以把所有阴谋阳谋全都拆开了、揉碎了,放在台面上,让人看。
「他」似乎才是书里所言,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那他这么多年维持的君子形象,到底算什么?
箫重华还在愣神时,作为裁判的云淳风,已经开始宣读第二局的规则。
“红花系于练兵场门楼上。
三殿下与要纵马驰骋沙场三圈,期间通过临时设置的关卡,方能摘取红花。
期间,可互相进行干扰,但决不能有致使另一方伤残甚至死亡的行为。
违者,不才定会用引雷符,劈之。”
箫重华脸上的浅笑都快要挂不住了。
云淳风,你说归说,一直盯着孤看干嘛!
不知道你那样的表情和很渗人的吗!
孤在你心里就那么下三滥?
箫重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轻拍了自己的战马几下,拽着它就往走去。
江星烟冲着云淳风用力挥了挥手。
坐在云淳风脖子上的小丫欢快地喊着阿娘。
“阿娘厉害!”
只是她的声音,也被隐身符完全隐去,只有云淳风听得到。
江星烟和箫重华两人翻身上马,整装待发。
镪啷!
两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了出去。
速度几乎不相上下。
第一个障碍是将士们放置的木桶,两人一提缰绳,训练有素的战马飞身而起,稳稳越过。
赛场外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让整个比赛的氛围达到高峰。
“将军加把劲!超过三殿下!”
“将军稳中求胜,一定能赢!”
“将军要小心旁边的三殿下使绊子啊!”
箫重华心里窝了一团气。
还不如不听!
这就是你们霍家军的待客之道?
他越恼火,就越想赢。
想看看他取得胜利后,霍家军众人失落的嘴脸。
箫重华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前方有个陷坑,霍辞那边却没有。
他心里下意识地认为,一定是准备赛场的将士们做了手脚。
毕竟,他们那般不待见他,巴不得他输了才好。
他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他侧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霍辞」,一勒马头,竟直直往他跑的那条路上挤了过去。
江星烟本来专注在战马脚下,她隐约看到土地翻整过的痕迹,虽然很少,但也足够让她留了个心眼。
她轻勒缰绳,缓慢减速。
在箫重华的马头挤过来时,正好两匹马错开了一个头的位置,才使得两人没有一开始就撞上。
“三殿下,小心!”
虽然箫重华疑心重,又满是心眼子,不憋好屁,可他毕竟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幌子。
若是在他们霍家军有了闪失,圣上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江星烟提速赶上,想要把箫重华别回他原来的赛道。
他那边只有一个小陷坑而已,纵马跳过去就好了,何苦来她这边探求未知?
箫重华本来看到「霍辞」减速,心里还真有些嘀咕:莫非前面真有什么我没看出来的陷阱?
可是「霍辞」突然拍马赶他走,不由得让他有了判断。
这是障眼法!
不让他输得太过明显才这样的!
他才不会让!
要超过他,就过去他那边,踩陷坑去吧!
眼看箫重华的马,距离那个未知的陷阱越来越近。
江星烟不能再坐视不管,早已经做好了运用轻功救人的准备。
不过一场随口挑起的玩笑,输就输了。
可别真让箫重华受了伤,惹得龙颜大怒,再把霍家军将士的命搭进去。
“三殿下!”
最后的警告刚说出口,就看到箫重华的战马飞奔的前蹄一跪,整匹马突然挺住,把箫重华直直甩飞了出去。
幸好江星烟早做好了准备,登时使出一招马踏飞燕,从马背上直飞而起,一把拽住箫重华的衣领,把他提去了一旁。
咴!
两匹战马长嘶之后,双双倒地。
剧烈起伏的腹部,让他们躺在地上时,也显得万分疲累。
箫重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