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那老虔婆竟然找上门了!”
冬阳焦急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江星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
站在门外的冬阳没听清,继续重复着方才那句话。
“冬阳?怎么不进来?”
江星烟从黄梨木雕八仙过海大床上坐了起来,身后有人给她披上了外氅。
她无奈地反身捏了捏云淳风的脸。
说什么十里红妆娶她过门之前再不会僭越,也不知昨夜是谁装病,缠着她亲了半夜。
不然她能这么困么?
“大小姐,这、这是最后一天,云哥儿再不僭越了。”
江星烟冷笑一声。
信你个鬼哦!
自从那天春雪撞到了两人亲热,这几个丫鬟再不敢如从前那般推门而入了。
“进来吧冬阳,说说到底怎么了?”
冬阳得了首肯,这才低眉顺眼的进来,一五一十地禀报:
“一大清早的,那老虔婆就带着银珠,赶来了咱家门口。
说什么小姐都和霍将军和离了,怎么还不放过他。
勾着她儿子抗旨拒婚,说的那叫一个难听。
春雪气不过,出去跟她理论了几句,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
站在门口不走就算了,还大声编排小姐和姑爷的不是,王启都准备好棍子,要出去跟她拼命了。”
江星烟眸光冷冽:“哦?我没去找她讨要说法也就算了,她竟然还送上门来。
那就别怪我,让她身败名裂了。
冬阳,梳洗更衣。”
“你们大家给评评理哦,你说这么一个贱商户,能攀上辞儿,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不仅三心二意,脚踩两条船,又勾到了什么劳什子国师,竟然连生的女儿都不是我霍家的啊!
也就是辞儿心善,不与她追究,没判她个浸猪笼的罪过。
事到如今,她不感念辞儿的恩情,还拦着不让辞儿迎娶公主,让辞儿被圣上下了大牢,要满门抄斩啊!
你们说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霍老夫人头戴帷帽,冲四周诉苦。
周围围了一圈百姓,冲着江星烟的别院指指点点。
“不会吧?将军夫人看起来温婉贤淑,怎么会是这种人?”
“听说连霍家军的军饷都是她供的呢!”
“哎,你们别忘了,当初青天白日一道惊雷劈了大将军府的牌匾。
都说是这位霍老夫人容不下媳妇,连天都看不过去了!”
“你们这样说就没意思了,现在事实可是那个女儿,真就不是霍将军的,谁知道这个商户女做了什么事,才惹得人家霍老夫人嫌弃呢?”
“就是就是,不然人家能闹上门来么?”
“依我看啊,说不定那道惊雷就是来劈这个商户女的!
她偷情偷奸,不该被收拾么?”
人群很快分成了两派。
从窃窃私语,到吵的不可开交。
霍老夫人耳听得旁边有人帮她说话,自然更加有了底气,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哭嚎:
“哎哟老身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夫君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老身毫无怨言。
怎么好好的儿子,竟然要被一个贱商户给拖累死啊!
老天啊,你开开眼吧,让这个奸夫淫妇和他们生的孽种——”
轰!
一道惊雷骤然直劈霍老夫人顶梁门。
劈得她的帷帽登时碎成齑粉,露出满头散乱不堪的花白头发,满脸登时变得焦黑如碳。
哪怕如此颜色,都能看出两颊高肿,似乎被人刚掌掴完不久。
这一道惊雷,让四周都为之寂静。
吱呀。
门一开,江星烟身着松花苏锦如意纹抹胸襦裙,外罩蝉翼纱竖领对襟长衫,披着四合如意式云肩,前面戴着珍珠镶宝石璎珞,背后垂着流苏背云。
直背挺腰,一整个明眸皓齿、气度不凡。
让众人眼前倏地一亮,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启,给我打。”
“得令!”
王启从霍老夫人张嘴的那一瞬间,就捏紧了拳头。
如今得了小姐的首肯,早持棍冲了上去,今天就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起手一棍,将老虔婆打得“哎哟”一声仰面朝天。
紧接着第二棍,直直打上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霍老夫人躲闪不过,嘴皮重重挨了一下,登时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跟着来的银珠冷眼旁观,心中无限爽利。
这老虔婆巴巴地赶着要过来找江星烟麻烦时,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她正好乐见其成,也是拦都不拦,直接拉着她过来受死。
霍老夫人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江星烟,眼神中的怨毒与仇恨,深不见底。
“够了,你们怎么能打一个老妇人呢?”
“就算她口出狂言,可她毕竟是长辈么不是?”
“江千金,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事别太绝了。”
江星烟冷眼扫过为老虔婆说话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