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在场大多数人都露出藏不住的轻蔑神色。
认为明黛年纪轻轻不可能演奏出《二泉映月》里面的苍天悲悯。
随着明黛的演奏渐入佳境。
有人的脸上出现阴郁的神情,有人慢慢红了眼眶。
不知谁开口说,“我想妈妈了,她去年走的,我再没有妈妈。”
另外有人附和,“我也想外婆,她走了快十年,小时候我是在外婆家长大,好想吃她做的红烧猪蹄。”
“哎,我爷爷已经走了五年,临走前求着我说想喝一口茅台,我硬是没让他喝。早知道他当晚走,别说一口,整瓶都给他喝。”
各种哀叹惋惜此起彼伏。
先是有人小声哭泣,然后其他人加入,越来越多的哭声交杂在一起。
商屿长身玉立在人群之中,静静地欣赏着在舞台专心致志拉二胡的明黛。
她敛回往日尖利的锋芒,身上散发着普度众生的圣洁光芒。
美好得仿若不属于凡俗的世间,用天下间所有描述仙子的古诗辞藻来形容明黛都不过分。
因为她值得。
此时此刻,商屿感到无比骄傲。
这可是他的宝藏女孩。
演奏结束,余音在宴会大厅袅袅飘远。
明黛抬起清亮亮的水眸环视四周。
如她所料,在场大部分人都哭了。
明黛分不清演奏算不算得上好听,但老黄说过十个人能让六个人哭泣,不丢他的脸。
她更不在乎有没有掌声,满意地扬起下巴起身,“好啦,表演结束。”
商屿性感的薄唇以不易察觉的弧度上翘。
他率先鼓掌。
喝彩声打破忧伤悲悯的氛围,其他人反应过来,陆陆续续鼓掌。
如雷的掌声大得快要撑破豪华游轮的顶部。
明黛有些意外。
她拉二胡多年,除了收获无数的哭声,只有小哥哥夸她拉得好,从未收获过掌声。
有人边擦眼泪边喊道,“请再来一首。”
别的人附和,“太美妙的神曲,请再来一首。”
另一边的明诗诗嫉妒得都要发疯,可她当着众人的面不能失态,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以此维持端正优雅的淑女形象。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她没想到看似草包的明黛,居然会拉二胡。
而且拉得那么好,好得将她引以为傲的钢琴技艺按在脚底下摩擦。
看来真的是她小看了明黛。
该死的是她费尽心机筹备两个月,想在商屿的面前展露才艺,扭转个人形象。
结果风头全都被明黛抢走。
现场的商瑾之同样感到很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明黛会有如此才华横溢的一面。
明黛美好得他连多看一眼都自惭形秽。
商瑾之第一次有种惊慌感,其实他是配不上明黛,他错过世间珍宝
不,不。
商瑾之摇头逼迫自己赶走这个令人觉得荒唐的念头。
他是商家的小少爷,权势滔天,怎么可能会配不上明黛呢?
明黛会拉二胡都改变不了她粗俗虚荣的本质,她就是乡下野丫头。
而且是他先甩了明黛,是他不要她的。
虽然商屿之心里那么说,但为什么感到后悔呢?
现场的嘉宾呼叫,明黛再演奏一曲的声音越来越大。
明黛微眯起狡黠的狐狸眸望向商屿,客客气气地说,“我是为了感谢商先生特意演奏,再不再来一曲由商先生决定。”
在场其他人的视线重新落到商屿的身上。
商屿当然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他私人宝藏,恨不得一辈子都藏起来,独自占有。
“一辆几千万的车子不值得明大小姐演奏两次。”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如今很多所谓的大师开一场演奏会都卖不出去门票。
更别提一曲价值上千万。
明黛顿感她和商屿默契十足。
她只为他演奏,感谢他替她澄清丑闻,帮她正名,让圈里人反应过来她才是明家大小姐。
至于其他人根本不配她再次演奏。
明黛自认为记仇,清楚地记得刚才他们的嘴脸多丑陋多恶心。
很多人都遗憾地轻叹。
明黛来参加宴会的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地把二胡送还给唐骓。
唐骓笑着摆手,“我爷爷说,自古宝马送英雄,自然好乐器要送懂得它的人。他要把这把二胡送给你,不然放在收藏馆里摆放过于可惜。”
明黛闻言,马上露出爱钱的本性,“它很贵吧?”
“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可以权衡,阿炳先生在国际上被誉为中国的贝多芬。”
商屿没有笑话明黛的粗俗,耐心地向明黛解释。
明黛明白过来,“也就是很值钱啦。”
商屿宠溺地点点头,“嗯。”
“有多贵?”
“比我送的车子稍微低点,但低不了太多。”
明黛开心地抱在怀里,朝着唐骓乐呵呵地咧开嘴笑道,“替我谢谢你爷爷,我很喜欢这把二胡。”
唐骓在心里暗自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