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芜冷冷地看着车夫在地上不断翻滚,捂着脸发出哀嚎。
就在刚刚,她假装自己晕了过去。
趁着车夫去捡绳子时,快速翻找出在林中混合好的粉末,攥在手里。
当车夫伸手来拉她时,她便借助着他的力气,让他轻而易举地将她从地上拉起,车夫会觉得奇怪,也正是因为如此。
毕竟,晕倒的人跟醒着的人是不一样的。
按理来说,晕过去的人会更沉一些。
幸亏车夫没太多见识,他虽然感觉到奇怪,却并未深究。
因此,才让她有机会在坐起身的那一刻,将混合好的粉末全部撒在他脸上。
此刻,纪芜快速地调整好呼吸,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真的不能在此就倒下去,事情也还没有结束。
她并不能确定那些粉末的作用,无从知晓什么时候车夫就能够恢复。
目光极快地在地上扫了一圈,纪芜瞧见了掉落在地上的簪子。
与马车在一个方向,却比马车离她要近上许多,于是艰难地挪动着。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车夫一边哀嚎着,一边咒骂,他恢复的速度,远比纪芜想象的还要快。
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后,车夫睁着猩红的双眼,缓缓地站了起来。
哪怕纪芜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要快一些,再快一些,拿到了簪子,就能有防身的东西。
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很不乐观。
因此,在她即将能够捡到那只簪子时,车夫再次追上了她。
纪芜被狠狠地扑倒在地,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摔破了,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贱人,你再跑啊!”车夫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声吼叫着。
只是掐着还不够,他再次抬手,又狠狠地给了纪芜一巴掌。
这一次,纪芜是真的再也无力挣脱,眼前越来越黑……
晕过去之前,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忍不住低声轻喃,“谢……铮……”
“臭娘们儿!”见她终于晕了,晕得十分彻底,车夫冷哼一声,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懒得再将她给绑起来,也害怕会耽误时间。
他拎着纪芜,将她扔到马车之中,随即捡起地上的簪子跟银票,大约辨别了一个方向,便驾车快速离去。
大约一刻钟后,那些婆子的马车出现在此。
“好像有打斗过的痕迹!”
“那个……那个不是咱们绑着二姑娘的布条吗?!”
“哎哟,还真是,信号弹就是从这里发出去的,地上还有东西呢!”
婆子们下了马车,一边检查四周,一边说着自己的发现。
“先在这附近赶紧找一找,也不知信号弹是谁放的?”其中一个婆子冲着其他人喊道。
几人四下散开,其中一个负责在此处寻找线索,其中的则进到林中。
大约又是一刻钟后,林中发出的一声惊呼,有个婆子瞧见了同伴的尸体。
她将其他人招呼过来,把死去的婆子从林中抬了出来。
“被人勒死的,难不成是二姑娘做的?她竟然敢杀人!”
“当下这个情形,她定是跟人跑了,咱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她会不会也来杀咱们啊?”
“咱们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怕一个她?只是现在不知道是她自己逃了,还是伙同车夫一起,张氏身上的银票全都不见了。”
一时间,这些婆子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们思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几匹快马疾驰而来。
常柏骑在马上,远远地瞧见停在此处的马车,以及这几个婆子。
他隐约觉得马车有些眼熟,骤然想起就在刚刚,他曾见过这辆马车。
当时,这辆马车也向着城门而去,却顺利出了城,而他这一行人,因为老者的缘故,赶到城门口时,刚好城门关闭。
关于城门的开启与关闭,朝廷设有明令。
一旦关闭城门,非紧急情况不会轻易开启,除非到了第二天该开城门的时辰。
如此情形,或许旁人没有办法,可常柏乃是谢铮的贴身近卫,持有令牌。
因此,城中守将验证了他的身份跟令牌之后,便吩咐将城门开启,将他跟手下放出了城。
想到在京都之外,与主子分开之前,主子曾吩咐要注意女眷多的马车……
常柏立即吩咐手下加快速度,上前将几个婆子连同她们的马车一起围了起来。
随即,他注意到这些婆子之中,有一个已经死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围住我们这些老婆子做什么?我们可没钱!”其中一个婆子厉声呵斥道。
常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开口,“永安伯府的人?”
他不过只是试探,却没想到话音未落,几个婆子纷纷变了脸色,做实了他的猜测。
他连忙催马上前,来到马车旁,“二姑娘,二……”
车帘掀开,里面只有些包袱,不曾见人。
常柏拔出腰间佩剑,抵在方才开口的婆子颈间,“说,二姑娘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