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芜被禁足了。
从谢铮离开至今,已有一天一夜。
这期间,她数次尝试着想从静思居离开,可有常青跟常柏两兄弟在,她真就无法离开半步。
气恼之余,纪芜忍不住担心起来。
谢铮从静思居离开时,跟她说过要去主院。
可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他竟然还没回来,难道是嫡姐出了什么事情吗?
想着,她再次伸手打开了门。
几乎瞬间,常家兄弟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走,我就是想要问一问,主院那边情况如何?我姐姐是否有事?”
常青没有回答。
倒是常柏,沉吟片刻后回应道,“二姑娘请放心,有太医在呢,听说……是动了胎气,但并无大碍。”
常柏说完,用内力将纪芜轻轻推回到屋中,伸手关上房门,“天越发凉了,二姑娘注意身体。”
她站在屋中,看着再次重新关闭的屋门,心中不免郁结。
这一天一夜,便是如此度过的。
每次她打开房门要走,就会被内力轻轻推回来,她也曾试过跳窗,窗子才刚打开,兄弟俩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意识到,只要谢铮没有回来,或者没给兄弟俩下令,她就别想离开。
她只能坐回到软榻上,耐心等待。
好在,临近傍晚时,谢铮终于回来了。
房门打开,裹挟着凉意,高大的身影进到屋中,将门关闭。
幽深的眸子几乎瞬间便锁定了纪芜的所在,那张写满疲惫的脸上,显现出些许轻松来。
以往,瞧见他回来,无论她正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向他迎去。
可今日,她并没有动。
于是,谢铮走到了软榻旁,他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纪芜也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下的乌青,以及长出来的那些胡茬。
她开了口,却忍着没有问他如何,“我姐姐怎么样了?”
“……太医说,有些动了胎气,但无甚大碍,只要用些安胎药,再好好养着,便没什么事。”
谢铮低声回应道。
他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眉心微蹙。
他看得出她眼中明显的抗拒,所以才没有将她拥入怀中。
他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事实上,对于那晚被下药之事,他心中隐有存疑,却已经无从查起。
因为那下药的丫鬟,竟然死了。
那日,他的确曾下令要将丫鬟杖毙,实则却没打算真的要了她的命,他的下属会有分寸的。
可夫人那般向他求情,他便想着让人在送走那丫鬟的路上,再去问话。
下属的确是打了二十,却只是看着皮开肉绽,并不严重,莫说是在路上问话,让她跑跳都没问题。
没想到那丫鬟还是死了,说是重伤不治,实则是饮毒而亡。
这一切的种种,让他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夫人纪明昭身上。
之前的一些时候,他就察觉到他的夫人藏着秘密。
只不过,因为诸多事宜,他不欲探究她的过去,再怎么说,她如今会身子不好,皆因为他挡了一刀。
再加上,小庶女对她的姐姐极其敬重。
他并不希望因为夫人之故,让两人之间闹什么不痛快。
何况,之前也曾派了暗卫盯着主院那边,不曾发现有任何异常,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将怀疑确切的落在他的夫人身上。
但那丫鬟的死,让他开始确信,他的夫人的确有很大问题。
因此近来这些时日,他待在府中休养,任由她时常出入静思居。
没想到,问题还未发现,她竟然怀了身孕。
前来看诊的,乃是宫中的刘太医,他第一次来侯府看诊,所说的怀孕月份,也大概能够对上。
夫人的身孕,似乎确实是那晚之后怀上的。
既说这孩子是他的,眼下夫人又动了胎气,他只能在跟前守着。
直到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了,他才回到静思居内。
如今,他手中尚未掌握任何关键证据,纵使有所怀疑,也无法跟面前之人述说。
因为相比起他,恐怕这小庶女更相信她的姐姐。
纪芜坐在软榻上,盯着蹲在她面前的谢铮,从他的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丝无奈。
她不知这无奈是针对什么的,但知晓了嫡姐无事,总算是放心一些。
“侯爷,你是打算将我一直困在静思居吗?”
“我没这样想过,只是当时……我觉得让你留在侯府会比较好。”
纪芜挑了下眉,“所以,就将我禁足于此?”
“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回来,”谢铮实在有些累了,为了能让连弩尽快完成,他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回到了侯府,主院那边又有事,算起来,已是许久不曾合眼。
他一边说着,伸手将纪芜抱起,向内室走去,想让她陪自己躺会儿。
却没想到,怀中的人剧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
忽然被抱住,她原本没打算反抗,反正都想着要离开京都,抱一下就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