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守在纪明昭床边,正闭目养神。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她睁开眼转过头去,看向内室的入口。
因而并未注意到,床上的女儿也跟着睁开双眼。
就在此时,脚步声从外室匆匆传来,李妈妈快步进到内室,往床上看了一眼,随即压低声音,“夫人……”
“怎么了?”瞧见李妈妈的模样,王令仪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先是收回目光,也往床上看了一眼,见女儿似乎没醒,这才站起身来,“出去说。”
主仆俩一前一后,从内室中离开,床上的纪明昭再度睁开双眼。
她静静地躺着,神情木然。
外室之中,李妈妈压低了声音,“夫人,老奴听说……听说大姑娘腹中的孩子,不是侯爷的,好像是……是安南伯的。
“什么?!”王氏陡然提高了声音,又连忙落下,“安南伯那个老东西?”
“不,不是从前的安南伯,是如今的安南伯,侯爷的堂兄谢琅!”想起自己听见的传言,李妈妈紧紧皱眉。
“据说……大姑娘与侯爷成婚之前,就跟……就跟安南伯有来往,”李妈妈说着,戒备地看向四周。
确定外室中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内室门口也没人偷听,声音压得更低。
“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断,之前大姑娘忽然不见,就是去找安南伯了!可如今……安南伯就要不成了!”
“不成了?怎么就不成了?”王氏也跟着紧皱起眉来。
“老奴听说安南伯身中剧毒,已然无力回天,安南伯府那边正在筹备他的后事,夫人,您说这事儿跟大姑娘……”
李妈妈迟疑着开口,话还未曾说完,就被王氏打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昭自小就心地善良,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与人偷情,还……还下毒!”
嘴上如此说着,王氏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纪芜拿着玉牌询问的模样。
一时间,又忍不住动摇起来。
*
谢铮回到侯府,向着静思居的方向走去,行至半路,就瞧见了与自家爹娘走在一起的纪芜。
四目相撞之际,她停下了脚步,他立刻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走到近前,伸手想要触碰她时,荣安郡主骤然出手,拦住了他,“好小子,骗得我们好苦!”
闻言,谢铮收回手臂,向后退了一步,冲着父母恭敬行礼,“不得已而为之,请爹娘恕罪。”
谢淮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儿子,见他虽然面露疲惫,但气色跟精神不算太差,也就放下心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自己的妻子,等待妻子反应。
荣安郡主轻叹了一声,她嘴上说着嗔怪的话,实则与丈夫一样,也在打量谢铮。
见儿子安然无恙,冲着他伸出手来,“过来,让为娘抱抱。”
“母亲……”谢铮有些无奈地开口,却还是走上前去,让荣安郡主将他抱住。
紧接着,他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略微熟悉的痛意。
荣安郡主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还特意关切地问了一声,“疼吗?”
“是疼的,”谢铮再次无奈应道。
“疼就对了,说明不是做梦,行了,终于是回来了,快好好陪陪永宁吧!”荣安郡主笑着松开了他,将他往纪芜身边推了推。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明昭……小产了,现在的情况不算太好,你找时间也去看看她吧。”
“是,我明白,”听着母亲的话音,谢铮心中明白,这其中的许多事情,只怕母亲已然知晓。
他站在纪芜身旁,看着母亲荣安郡主打了个哈欠,去到父亲谢淮裕身旁。
父亲温声细语地问了母亲几句,这才转过头来,冲着他们小两口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拥住妻子的肩头,与她一起离开。
如今,宫中之事已然平定,纵然还有些混乱,也不会太过严重。
郡主夫妇从定远侯府离开时,带走了郡主府调派过来的府兵,夫妻俩的安全自是无虞。
谢铮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纪芜身上,两人肩并着肩,向着静思居走去。
不远处,跟随自家主子回到侯府的兄弟俩相互看看,默契地没有上前去打扰,兄弟俩悄悄离去。
一路沉默着,纪芜跟谢铮回到了静思居。
进到屋中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只字片语,两人便拥抱在一起。
谢铮伸出手,轻抚在纪芜的脸颊上,她顺着他的手抬起头来,垫着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唇触碰到一起,仿若是品尝这世间最上等的美味,彼此温柔而又缠绵。
直到彼此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直到气喘吁吁,才终于分开。
见她因亲吻而腿软,便将她打横抱起,去到软榻上坐下。
纪芜在谢铮怀中停顿了片刻,想要往下挪一挪,却被他紧紧搂着,只好伸手拍了拍他。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晓究竟是何原因,他稍稍松了松手臂,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事情都解决了吗?”她靠在他怀中,低声询问道。
“嗯,差不多了,如今陛下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等处理完那些事情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