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达,那时候两人都年轻,严丛达很会哄人,她也不反感,就点头答应了。家里念着严伯伯为人正直,不会苛待儿媳妇,两家知根知底。
谁也不曾想到想到严丛达在外面搞出这样的事,公公待她不错,知道后气得住了院,原本年纪大身体就不好,没过两年就病逝了。
她早已对姓严的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期待了,可是两个孩子还小,都没有成家立业,尤其宝韵还是个小姑娘呢。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有她在,敬存和宝韵就是有妈疼,有曾家撑腰的孩子,严丛达并不想失去曾家的助力,与曾家为敌,有她在,她的孩子能正大光明地活着。
如果离了婚,严丛达带别人登堂入室,那些个小三小四品行下作,用手段伤害她的孩子怎么办?没有母亲坐镇,敬存如何能安心在外面开拓事业,恐怕要后方失火,或者被人谋害在海外,一个人与一群人斗太辛苦。
六年前宝韵刚刚九岁,年纪小到没有自保能力,留在严家肯定会被那些女人欺负,说不定会被带歪,一个女孩子的成长必须要有母亲保驾护航。她若是把宝韵带回曾家,那过几年,父女感情淡了,严丛达怕不是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宝韵没有爸爸了,也会失去自己原本应该继承的一切。
她凭什么把自己孩子应得的一切拱手相让?
严丛达不忠,人性却尚未到完全泯灭的地步,现在每天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多少有些疼爱之心,会惦记着把家产给宝韵留一份,也顺从敬存爷爷的遗言,知道该把敬存视为继承人。
曾慧慧品了一口茶,五十岁的人了,还谈什么情情爱爱,她就坐在这盯着严丛达和外面狼子野心的东西,她要活得健康,和严丛达比命长,她在这就是孩子的靠山。
“宝韵,明天再和哥哥聊,让哥哥去休息吧。”
“好吧。”严宝韵放开拉着哥哥的手。“哥哥,晚安,闵乔哥,晚安。”
“晚安。”闵乔腼腆地点头告别。
严敬存带着人回到庭院后方的另一栋别墅,阿姨打扫完卫生,他把大门关上,房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搂过男孩的腰,抚摸着他略显疲惫的脸。
“刚才吃饱了吗?”
“吃饱了。”闵乔战战兢兢地四处张望,担心被别人发现。
严敬存看出了闵乔的不自在。“撒谎,刚才都不夹菜。”
“吃...吃饱了,在飞机上也吃东西了。”
“晚上和我一起睡?”
“别...明天阿姨打扫卫生会发现。”
“我抱着你睡觉,什么都不做。”严敬存说完觉得自己好像诱骗良家少男的渣男。
闵乔最后还是坚持分开两个卧室,不过是紧挨着的两间卧室。
长途飞行加上时差,两个人都很困倦,闵乔洗完澡扯开被子,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然后被人抱起来,偷去了隔壁房间。
严敬存从内反锁上卧室的门,抱着人入眠。
星星挂在漆黑的夜空闪烁出微弱的光,有人在温柔乡睡得安稳,有人彻夜难眠。
凌山市一处高层豪宅中,宋谨站得板正,低着头听母亲的训斥。
“你为什么这么没出息?我不是教你怎么做了吗?你为什么又惹你爸爸惹生气?” 宋月莲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她没有大吼,音色天生带着一丝甜柔,即使四十多岁也掩盖不住妩媚的女人味。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冰冷嫌恶的眼神仿佛在看世界上的最没用的废物。
“他不是我爸爸。”宋谨面无表情地反驳,然后被人迅速抽了一巴掌。
“不孝子,你要气死你妈妈吗?我当初费了多大力气帮你选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爸,让你投个好胎。”
“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宋谨第一次反问母亲,然后右脸也被抽了一巴掌。
“我怀你的时候东躲西藏,你爸原来说不要你了,让我打掉,可是我舍不得啊,你是妈妈的亲骨肉啊。”宋月莲双眼含泪地诉说着自己怀孕的不易,严丛达最吃她“我见犹怜”这一套。
“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为了你孕吐吃不进饭,生你的时候疼了整整四个小时。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妈妈?”
“妈妈都是为了你好,给你找个穷鬼当爹,你一辈子都买不起手上的这块表。”
“我一句一句教你怎么哄你爸开心,你学不会是没脑子吗?”
宋月莲一边诉苦一边谩骂,软硬兼施,宋谨无能为力,沉默地听着。
终于,母亲骂够了,又教了他很多招数和哄人的话,让他年后陪父亲打球时好好表现,放他离开了。
宋谨僵硬地走出门,双腿和背部一阵麻木不听使唤,冬夜的冷风吹在脸上,顺着领口往脖子里灌,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其实他很早就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他努力寻找医生自救,时好时坏,看来这次又严重了。
他是私生子,是一个男人婚外情的产物,出生就不受欢迎。小时候他不懂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回家,为什么别人骂他妈妈是第三者,邻居家的家长也不让小朋友和他一起玩,后来他懂了,那个男人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母亲让他去争,他想说,那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那不叫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