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意:“……”
不仅是在,听声音梁啸川离浴室门板最多半米。
他指挥道:“沐浴露用完了,你去主卧浴室柜子里看看有没有新的。”
梁啸川便去了,一进主卧便瞧见月闻江一脸警觉地望向他。
月闻江道:“你刚刚对我妈妈那么凶,我怀疑你有家庭暴力倾向。”
梁啸川冷嘲道:“……老子要有家暴倾向,你以为你小子还能全须全尾坐在这质问老子?”
月闻江跟头牛犊子一样,油盐不进、倔强坚毅道:“我会一直监视妈妈,绝不放过你。”
梁啸川:“……”
这小子还真是文盲,居然用“监视”。
梁啸川拿了沐浴露,敲敲浴室门道:“意意,拿来了。”
月栖意便道:“你放到洗手台上吧。”
浴室干湿分离,洗手台与淋浴之间有磨砂玻璃门。
梁啸川进门后只见玻璃后影影绰绰,一痕纤瘦雪白。
他喉结滚了滚,正要出去,月栖意倏然道:“梁啸川,是停电了吗?”
四下灯火通明,哪来的停电?
梁啸川正要说话,月栖意便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他看不见了。
梁啸川立即道:“你别动。”
他搬了张小板凳拉开玻璃。
月栖意身上自然是寸缕未着,听见响动后压根无处可退,只能艰涩道:“把沐浴露给我就可以,看不见也可以洗澡的。”
“可以什么可以。”他不用浴缸,梁啸川便扶着他坐到小板凳上,道,“细胳膊细腿儿,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视觉受限时触觉会愈加灵敏,沐浴露的香味幽微疏冷,如同破晓时分林间一枝覆雪的白梅,却被蒸腾的水汽与相触的肌肤融化成像是玫瑰乳酪一样馥郁暧昧的味道。
梁啸川取下莲蓬头,月栖意双手紧扣着小板凳边沿,修长双腿缓慢地伸直又屈起,一行行圆润晶莹的水珠毫无阻隔地滑落,越发显得肌肤柔白如脂。
梁啸川抬手,揉了一下他耳垂。
月栖意禁不住颤出丝鼻音。
梁啸川声线低哑道:“意意,你可是我老婆,这有什么。”
形势比人强,在这种情境下,月栖意没强调他们只是假结婚,只道:“……冲好了就拿浴巾给我。”
“还没呢,”梁啸川道,“意意,你说我是不是得病了?”
月栖意不解道:“什么?”
梁啸川道:“你看,我总爱咬你,正常人哪有老咬人的?我估计是得什么上瘾的病了,就跟以前那些抽大烟的人似的,咬不着我就急躁。”
浴室内高温潮湿,月栖意思路也不清晰,但梁啸川已经凑到他耳根底下了,他能感受到有炙热视线盯住他的颈侧。
仿佛意欲透过纤薄肌肤,去冒犯那细峭的内里。
梁啸川接下来想做什么,也就不言自明。
月栖意闭上眼,眉尖轻蹙道:“明天不是拍综艺,不能这么随意……你不要给化妆组增加负担。”
……行。
其实就只需要匀个人来遮个瑕,但月栖意说什么就是什么,梁啸川习惯顺着他。
潮热呼吸挪到他肩侧。
“……”月栖意瞳仁越来越湿,他艰难道,“这里也不可以咬。”
梁啸川:“……”
他心头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紧盯着月栖意问道:“什么意思?”
月栖意轻声道:“明天的戏份……比较特殊。”
梁啸川一口血堵在喉口,半晌说不出话。
猛一闭眼,他下意识想摸烟。
可同月栖意在一块的时候,他是绝不抽烟的。
末了,他只能拿那跟恶狼一样凶戾赤红的目光锁着月栖意,毫无底线道:“……那哪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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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武侠电影《扶风》拍摄的主场在漠北,先前拍完后转至绥市,在城郊一处森林公园收尾。
导演施建业速来严格,戏份再少也断不肯拿非实景拍摄来糊弄,幸而华松云没有漠北部分的戏份,否则不知多少人要为此再跑一趟。
绥市与青市相邻,驱车即到。
“上个综艺一会儿受伤一会儿晕倒的,身体没事儿吧?还有那个私生,看热搜怪吓人,”梳妆师许妍澄小心翼翼捞起月栖意的长发开始绾,同时关切道,“今天脸色也有点发白。”
这样一点点绾,自然不如用现成的头套省时间。
只不过月栖意这脸生得太绝妙,增一分太浓而减一分太淡,天然与各种电影故事都适配度极高,人为妆点只会适得其反,也正因如此除了剧情妆、特效妆之外,他不必化妆修饰。
绾头发就权当把化妆的工夫用在造型上。
许妍澄一面灵活地拢着发丝绕上发簪,一面心下赞叹。
别人就算能留够了长度,发量也不够撑起一个全真发造型,总得借助假发包垫出饱满的感觉。
即便是真正的古人,大部分也要常备假发髻。
她入行快十年,也就碰上月栖意一个。
大家闺秀、四九明月……许妍澄想起曾刷到的称号,有点中二,又似乎恰如其分。
镜中人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