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谢世珍,当即愣住。
陆文华蹲下来,靠近到她跟前,俊美的容颜写满了温柔和爱意,他伸手轻抚谢世珍惨白的脸颊:“珍珍,安安到底是我的孩子,我也是爱他的,不然也不会默认你把他养在这里这么多年。大哥和大嫂的死,和你没关系,是她自己看到了你和大嫂的合影,又看到了大嫂戴着那东西,她心里早就有数了,问你只是为了更确定罢了。”
谢世珍满目痛苦的看着陆文华,眼泪再度汹涌滚落。
陆文华温柔的帮她拭去泪水:“现在已经覆水难收了,就算现在咱们去告诉许叔叔真相,也只会给许叔叔、给你父母家那边带去灾祸,那种不知道穿了几百几千年的大氏族,看着低调,但真搞起来没人能搞得多他们!乖,咱们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对不对?你上个月不是说,安安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想带他去国外治疗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许留夏听完。
双手已经紧紧握拳。
原来是这样……
谢世珍写在遗书里的忏悔和难言之隐,是这样来的。
“真可怜啊,陆文华用你父母的命,换来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儿子,还换来了陆氏,只有你,二十年前死了父母,二十年后又死了挚爱。”陆欣悦好似看什么可怜的动物似的,歪着头一脸惋惜的看着许留夏,可她眼底的嘲讽和开心却是抹不掉的。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两年前的那场绑架,陆衍沉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如果不是许留夏舍命相救,她的爸爸不会像一滩烂肉一样,被无数的机器管线缠绕,躺在那间昂贵的病房里,活不下去也死不了。
这两年,她很珍惜手里能用的人。
陆衍沉太敏锐了。
哪怕后来许留夏回了舞团,陆衍沉守在许珍妮的身边,她也不敢擅自行动。
生怕是什么陷阱。
她不能再失败,否则暴露自己不说,还会废掉仅剩下的这些人。
一直到除夕夜陆欣瑶被陆欣荣送去了警局。
陆欣悦意识到机会可能来了。
她选择用沈寻来做诱饵,而对从前的陆衍沉始终心怀愧疚的老伯,成了最无害,最不会被人防备的工具人。
陆欣悦用上了,父亲安插在陆家老宅,始终没被发现的最后一个手下。
那人在新年的凌晨敲响了老伯的房门。
直接戳破了,老伯一直都知道,现在的陆衍沉并不是从前的陆衍沉这个秘密。
这才有了之后,老伯来找许留夏这档子事。
“你怎么确定,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就在这张照片里?”许留夏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她已经察觉到了。
陆欣悦似乎等的就是她的崩溃和歇斯底里。
她压着内心喧嚣汹涌的情绪,继续问。
“这张照片就是在那天拍的,四叔说的,他去找四婶之前刚刚和凶手面对面谈好了条件,既然对方来头那么多,这种大合影不会被漏下。”
“说了半天,你也是猜测?”许留夏勾起唇角,“陆小姐,我明白你的目的,当初因为我的缘故你们没能杀死陆衍沉,现在陆衍沉如日中天,你们没有机会,也没这个能力再杀他一次了。所以你想借着我父母的死,把陆衍沉变成我仇人的孩子……”
“不是你仇人的孩子,他就是你的仇人!四婶是为了救他的命,才没说出真相来!你的沈寻也是他找人去弄死的!”陆欣悦眉头紧锁。
许留夏抱起胳膊,微微抬了抬下巴,又挑起眉来:“哦?如果你只是又要做一段故事,那就没这个必要了,我只相信实证。”
如果关于阿寻的死,陆欣悦给出来的还是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就很没意思了。
许留夏接着补了一句:“我最近虽然和陆衍沉闹了一些矛盾,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和信任,你的话和他这个人之前,但凡你有一丝丝的可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
“蠢货!你们都是蠢货!”陆欣悦忽然激动起来,“他就是个恶魔,你不信我,去信一个冷血的恶魔?”
“所以,你有实证吗?”许留夏一字一句的问。
陆欣悦直接迎上她的目光,片刻后,嘴角神经质的抽搐一下:“有啊,我当然有,叫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看实证的吗?”
陆欣悦重新拿起遥控器,视线始终盯着许留夏:“小哑巴,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一定会成为我报复陆衍沉的刀,一定!”
话音落下。
陆欣悦摁下了播放键。
画面重新亮起来。
“阿衍,你父亲的确是严厉了一些,但他是奔着要把集团交给你去的,期望高期待也高,你还这么年轻,就能做出海花城这样厉害的项目,利润虽然不达你父亲的预期,可在大伯看来你已经很厉害了。”
画面中,出现了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
说话的人背对着镜头,另外一个的侧脸则是完全入画。
那样熟悉的眉眼……
“父亲始终不喜欢我。”他开口,声音有些哑,像是感冒了或者嗓子受了伤,“我的确不如他聪明。”
陆耀华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