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云幽深的黑瞳,短短数秒,酿起了一场狂风骤雨。
这么多年,他在拼尽全力走向南汐。
而傅家,总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次又一次将她推远。
傅凌云只能赌。
他赌南汐若知道他的爱,定不会因为已经发生过的事,割舍他。
傅凌云眸中的风雨逐渐和缓,他回答了沈斯年的疑问:“查。我要结果,亦要她。”
沈斯年不理解,傅凌云何来的底气。
他不敢想象,傅凌云对南汐如此深刻的爱意,究竟埋藏了多久。
一朝示人,便如汩汩岩浆,灼烫世人。
但是,没人比沈斯年更了解,知道相爱的人站在自己对立面时,那个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南汐知道结果那天,真的能原谅,能接受吗?
傅凌云只知道爱能抵万难,相反,恨亦是啊。
临近下班。
在傅凌云办公室叨扰了一天的两个人,终于离开了。
傅凌云内线呼了纪辰进来:“这套沙发茶几脏了,搬去外面会客室,等下次陆总和沈律师来了用。”
纪辰谨小慎微。
弯腰细细查看黑色全真皮沙发,从这边扶手走到对头扶手,眼睛都没眨,愣是没看出一丝浮沉。
巴塔哥尼亚石英石茶几台面,底色润白,大块面的灰色结晶肌理,如同优美的自然风景,找不出一丁点脏污。
傅凌云见纪辰站着不动,沉声催促:“尽快联系意大利奥拉设计师,做一款可折叠真皮沙发送来,要纯黑色的。”
“茶几找南美如斯设计师,巴塔哥尼亚石英石,纹理要像天然地貌景观与天然原石肌理完美结合的。”
一想到南汐躺过的沙发被旁人坐过,他哪哪都觉得不适。
既然脏了,定是不可能再给南汐使的。
纪辰:“……”
花钱他在行!
大手一挥几个小目标的事情,太适合他这种心情莫名其妙的时候干了。
纪辰着急去办事,关上办公室门时,又听到一句:“以后我的办公室不要让外人进来。”
纪辰:“……”
外人?
哦~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傅总那位内人……傅总就是把总裁办打造成皇宫,她好像也不感兴趣呢?
回到华宸府。
毫无意外的,傅凌云开口第一句便问张嫂:“太太呢?”
张嫂指了指今天傅凌云让人送来的玫瑰花和礼品盒:“太太一天没下楼,好像心情不太好。”
傅凌云顿了顿,拿起原封未动的礼品盒上楼找南汐。
走到门口,听见南汐发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应该庆幸昨天在非遗文化馆,江瑶先我一步赶走了你,不然那一巴掌我一定让快递小哥还给你,还要你当众道歉。”
“……”
“傅奕然伤了残了,就是死了,和我也没关系了。”
“……”
“你自己想去见他,别扯上我。搞不定男人,和我在这搞雌竞,姑奶奶我以后没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南汐挂断电话。
啪的一声,将手机重重反扣在桌面上,又骂了几句污言秽语。
仍觉得不解气,拿起桌上那张祝你活动圆满顺利的卡片,发泄似的扔进了垃圾桶。
她手刚收回来,手里就被塞进一个白色高级绸缎方形礼盒。
“摔一张纸不解气,摔这个。”傅凌云沉稳舒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南汐微微抬头,望着傅凌云流畅的下颌线,平稳的情绪,觉得他在这拱火。
她带着几分怨气:“摔了又威胁我赔。”
不是问句,是笃定。
谁知道他又要使什么坏。
“不赔。”傅凌云垂眸,静静看着她:“我说话算话。”
南汐瘪嘴。
傅凌云坏归坏,但确实说话算话。
她想着要不要摔了解解气,手指摩挲着薄如柔纱的缎面,滑到右下角时,指腹下的肌理感让她微微一顿。
手指拿开,定定一看,才发现是暗纹压的Christie's字样。
“佳士得的?这不得百万起步。”南汐自问自答,条件反射地拉起傅凌云的手,将礼品盒安放在他的手心。
“我倒不至于这么生气。”需要摔个百万的东西来解气,太豪横了。
“那总归是生气的。”傅凌云握着南汐的手,将礼品盒给她:“能花点小钱,让咬咬听个响,开心一下,值得的。”
花个百万?
给她听个响?
张口就来……
不过这个南汐确实无法反驳。
傅凌云每秒进账一百多美元,一天挣一千万美元,马上追上那个叫比尔盖茨的男人,百万对他来说,洒洒水。
被傅凌云这么一打搅,南汐从刚才愤怒的情绪中跳脱出来了。
南汐扯了扯嘴角:“我一点不气了。”
傅凌云眸中带笑,握着南汐的手改为牵着,一起将礼品盒放回桌上:“我送你的回礼,打开看看。”
南汐不解,看到傅凌云轻轻拨弄了一下左胸的真丝口袋巾,才恍然大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