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略退后几步,谨慎地瞧着眼前来拦她的人。
有些眼熟。
再多看几眼便认了出来,正是昨日在背水巷有过一面之缘的徐氏家丁。
“何事?”阿玫冷静问。
“老爷让小的们将大小姐迎回府。”拦她那人微微弯腰,语气恭敬。
瞧不出阿玫面上是什么表情。
半晌,听她道:“若我不回呢?”
“还请大小姐不要难为小的们。”
“哦。”阿玫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转身往集市上走。
她没理那个家丁,那家丁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没继续追上去,而是回了徐府。
阿玫去集市上直奔卖糖饼的婶子,这婶子面上总是带着笑,不论和谁说话都和颜悦色的,很讨人喜欢。
见阿玫来了,她愣了一下,很快笑道:“今儿小馆关门了?”
“偶尔歇息一天。”阿玫也笑道。
“来,新鲜出炉的糖饼,拿好。”婶子干脆利落地从炉中夹出一张饼,用纸袋包起来递给阿玫。
阿玫忙拿出铜钱,却被婶子拒绝了。
“下次我去小馆的时候,你给便宜点就行。”
婶子都这么说了,阿玫便点了头,“好说。”
拿了饼子没急着走,她站在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婶子也闲得无聊,就和她唠嗑。
“听说昨日背水巷发生了骇人的事,也不知这两口子怎么就打起来了。”
婶子说完,旁边摆菜摊的老伯凑了过来,“那可不是打架那么简单哟,直接伤了人命了。”
“听说是医女打死了医师,真的假的?”见老伯比较了解,婶子忙问。
“那自然是的,虽说是罕见,但我也不奇怪。”老伯说着,瞧见阿玫在吃糖饼,嘴巴咂了两下,见状,婶子很上道地也给他夹了一个。
老伯喜笑颜开,接过来继续说:“前些日子我路过徐府,听见那医师在门口说些咒骂医女的话,想来二人的感情早就有了嫌隙。”
“昨日背水巷的人来拾剩菜叶,也听他们说医馆里时常传来哭声。”
“原本以为是病人,现在一想,很有可能是医女被打。”
经过老伯这么一提,阿玫才察觉到一些迹象。
难怪她先前去医馆时,医女面前竖了一竹屏风,想来那时就已经产生了问题。
又听两人唠了一会儿,阿玫也吃完了饼子,正在心里寻思怎么和婶子开口,肩膀却突然被拍了一下。
“徐夫人。”有人喊她。
阿玫一回头,瞧见是鲁一姐,也是又惊又喜,忙拉住她的手,鲁一姐也反握住,“近来可好?”
阿玫点头,鲁一姐却挑眉,“我可是听说城里发生了不少事。”
“不过我今日来是给你送面食的,拿好。”她把布袋往阿玫手上一塞,瞧见这布袋鼓鼓的,卖糖饼的婶子忍不住道:“里头都装了什么好东西?”
阿玫也好奇,便打开来看,在最上头的就是一个用面食做的活灵活现的小兔子。
婶子瞧了,乐道:“几日不见,你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哇!”
“多亏了徐夫人的酵母,若是放在之前,用面头是绝对做不出这么软和的面食。”鲁一姐忙道。
“酵母是甚么?”婶子奇道:“这面食,若是不用面头,又如何能发起来?”
“酵母是徐夫人发明的呢,可有趣儿了!”鲁一姐挺直了腰板,拍了拍阿玫,面上满是自豪,仿佛这是她带的孩子那般。
“发明谈不上,不过是偶得了一方法,您若是想,我改日送来给您。”阿玫将面食收好。
“那怎么好意思?”婶子深知自己与阿玫不过点头之交,又不像鲁一姐那样去蹭过好几回,但心里又实在是想要,便道:“这我不给您点东西,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话算是说到了阿玫的心坎里,她当即道:“您这饼子尤其好吃,还便宜,只是不知是从何处购入的石蜜?”
婶子原本还紧张她会问出什么问题,见问的是石蜜,便松了口气,“就在古峦山上,有一制作石蜜的农户,这事鲁一姐应该知道。”
一旁的鲁一姐也连连点头,“你想知道石蜜之事,怎的不早点问我?我和那老吴头可熟了,保管给你谈个好价钱!”
阿玫也没想过这事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连忙道谢,见时候不早,便和他们道别回了小馆,打算将徐裕之事跟晗儿打个招呼。
正巧,刚走到门口,她就遇到了来送黄菽的农户,他带来了满满五大筐黄菽,见着阿玫了,便道:“今年的只剩下这些了,再往后天冷了,就没法子种了。”
阿玫弯腰检查了一下,见黄菽的品相都不错,知道这农户没诓她,便笑,“那等明年再继续。”
说完,她数了铜板递给农户,然后就和农户一起,将黄菽都倒在了书铺院子中的大缸中。
道别后,阿玫瞧见晾晒的柿子差不多了,便全数取下存放好,又取出部分处理完成后继续晾晒。
这一波柿饼做的不多,阿玫只留了一个给顾公子,剩下的都装好,打算去买石蜜时顺道送给丛宽。
毕竟是丛宽送来的吃食,做好了送回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