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见众人出去后,俯身向老管家文山低声道:“鬼医此人,性情捉摸不透,穷人不救,官宦家不救,一般病症不救。老管家,你可有何高招?” 话毕,目光紧紧盯着老管家,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压抑。
老管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深知王爷此问并非真的征求意见,而是下达必须完成的任务。他恭敬地鞠了一躬,信誓旦旦地说道:“王爷放心,小的定当将鬼医请来,不管是何许人,总会有弱点可寻。越是让人难以捉摸之人,越有其致命之处。王爷且安心等候。” 言罢,转身几个大步,瞬间消失在王府之中。可见王府之人,皆深藏不露。
老管家文山站在鬼医的小竹屋前,尚未敲门,屋内便传出声音:“既已来,为何不进?” 那声音仿若空山幽谷中的幽兰,动听却令人心碎,又似曼陀罗花,诱人却令人不敢靠近。
文山嘴角微扬,爽朗地推开门,微微颔首,客套道:“世间皆传鬼医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至极。” 说完,挺直腰板,不卑不亢,令人心生敬意。
鬼医侧身坐在竹凳上,凝视着面前香炉飘出的青烟,讥讽地笑道:“我这香炉中的青烟可不是寻常之物,常人或是内功浅薄者闻到,便会浑身无力,甚至丢了性命。千面郎君果然厉害,闻之竟安然无恙,果真是百毒不侵。不过,在下倒是好奇,为何千面郎君会为朝廷效力,当起了走狗,实乃出乎意料。” 说完,转身上下打量文山,眼中满是浓厚的兴趣。
文山见到鬼医的真面目,不禁微微一惊。初进门时所见的那半张脸,堪称天上有地下无,肌肤洁白如雪,眸子清澈能洞悉一切污秽,身形清瘦却不失美感,在白衣的映衬下更显超凡脱俗。然而,看到另外半边脸时,却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左半边脸戴着一个银色面具,面具上绘着一只血红的蝎子,栩栩如生,令人胆寒。更为奇特的是,左边的眸子竟是蓝色,这世间怎会有蓝色的眸子?难道…… 是妖怪不成?
鬼医将文山的表情尽收眼底,眼中不由得多了一丝狠厉,凡夫俗子,皆是如此。想到此处,眼神一紧,脚步轻点地面,瞬间朝文山飞去,一个巴掌狠狠打在文山的胸膛。文山顿时如断线风筝般飞出老远,直至撞到门上才停下。而鬼医竟又不知何时坐回凳子上,仿若一切未曾发生,那般云淡风轻,抬高下巴,一脸戏谑。
文山捂住伤口,只觉喉咙一阵翻涌,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好深厚的内力,竟让自己毫无反应之力,方才若鬼医未手下留情,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可王爷交代之事尚未完成,怎能就此离去?
鬼医早知文山心中所想,轻轻摇头,惋惜道:“可怜了宁王的千金,因太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竟还投河自尽,如今昏迷不醒,太医皆束手无策。可惜啊,天妒红颜。你还是速速离去吧,官宦人家,我不治。若再不离开,休怪我无情。” 说完,捂着嘴轻笑出声。
文山早料到鬼医会如此回答,还好自己通过江湖朋友寻得了鬼医最渴望却又无法得到之物。他嘴角挂着虚弱的笑容,艰难开口:“世人皆知,鬼王曾留下一本秘籍,其中记载着奇妙医术,是众多医者梦寐以求之物。可惜鬼王死后,此书落入少林寺。如今,这书籍在宁王府。鬼医,你说这是否是天意?传说书中有剖腹洗肠之术,还有换心脏之法。若以此相换,或许你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鬼医?” 说完,挑衅地看向鬼医。
鬼医一听到那本鬼王留下的书,眼中顿时燃起灼热光芒,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将其得到。只见他一个蜻蜓点水,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月下,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千面郎君,在下先行一步。秘籍,放在柜子里的左边暗格,感激不尽。”
文山见鬼医肯去医治,这才放下心来。忍着身上剧痛,将秘籍放好,随后目光坚定地望着王府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心中暗道:王爷,小的未曾让您失望。
宁王闭眸坐在床边养神,忽觉窗户刮来一阵阴风,将窗子吹开。紧接着,一根红线直接缠绕在晴儿的脉搏上,他顿时神经紧绷,死死盯着窗外,心中暗誓:这世间,谁也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鬼医踏着红线,几个起落便稳稳坐在床的另一边。仔细打量着熟睡中的杨子清,不由得皱起眉头。修长的手指轻捏红线,蓝色眸子满是疑惑。
脉象平稳,呼吸正常,心脏无恙,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个健康之人,为何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己行医多年,各种疑难杂症皆见过,可偏偏遇上如此怪异之事,这……
宁王见鬼医神色不佳,心中也没了底,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你不是号称能医百病吗?为何露出这般神情?难道小女真的无救了?” 说完,愤愤地看着鬼医,满脸的不甘心。
鬼医沉默许久,突然发狂大笑起来,那笑声震耳欲聋,表情也狰狞得吓人。“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世间竟有我治不好的病症。老头子,给我数月时间,我回去研究研究,定会想法子医治令千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声由近及远,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禁流下两行清泪,悲叹道:“想我欧阳民生为官二十年,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