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头发,出现在冯白喜的血液中。
这是无比古怪的!
而且这头发明显是被人刻意剪碎的。
方乾从道戒内拿出一个瓶子,将这些碎发装了进去,然后收好。
冯白喜悠悠转醒,吃惊道:“方乾?”
他四顾之后,越发震惊,“这是哪里?”
方乾看着他,知道他这些话不是装的,“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冯白喜蹙眉,努力的思考着,“我好像是……哦,这次送来的真龙血比较多,我心说先服用一点,然后留一部分给你。然后……然后我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我看到了什么地方,然后我就跑了?我为什么跑?”
他神色痛苦,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忽然,他惊叫道:“我似乎还看到我师尊。”
方乾淡然道:“之后呢?”
冯白喜满脸茫然,“之后?之后……”
他又不知道了。
方乾转身看向外边,犹豫了一下他往外走去,他没去杀冯白喜。
这或许不是他的错,哪怕他确实贪心了点。
冯白喜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唢呐,“方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在这里?”
方乾停下脚步,“黑木棺前辈,
死了。”
冯白喜身躯一僵,继而咆哮,“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方乾轻舒一口气,“是你。”
冯白喜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我……我杀了我师尊?”
方乾猛然转身,一掌将冯白喜打飞出去,撞破了一堵墙壁。“如果你不是他的弟子,我会直接杀了你。”
冯白喜躺在一堆废墟中,口鼻鲜血涌出,神色呆滞的看向上方。“我……杀了我师尊?”
他无法接受这个答案,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我杀了我师尊!”
冯白喜重复着,哀嚎着,发出凄厉的大哭声。
“我给你提过醒的。”
方乾语气冷漠,“你的贪心,让我瞧不上。”
冯白喜悲痛欲绝,他抹泪站起,“可以……可以让我去祭拜我师尊吗?”
方乾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的本意是会直接拒绝的。
可这毕竟是黑木棺唯一的传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黑木棺唯一的亲人。
不等方乾说话,阴暗处一道身影飞出,一刀斩向冯白喜脖子。
方乾双眼微眯,霎时间一道风刃摧枯拉朽的将对方腰斩,鲜血洒落满地。
冯白喜吃惊后退一步,“这是?”
方乾冷语,“你不知道?”
冯白喜看向那人的脑袋,摇头道:“我没见过。”
“哼。”
方乾冷哼一声,抬手隔空将冯白喜卷起,径直腾空而去。
依旧是那片树林,又是一个夜晚。
只是,一个是昨晚,一个是今晚。
方乾将冯白喜扔在地上,摔了一个大跟头。
冯白喜迅速爬到黑木棺坟前,看着血殇所立的石碑,他悲从中来,以脑袋撞击墓碑。“师尊,弟子不孝啊。”
脑袋与墓碑间的碰撞,鲜血飞溅。
方乾冷漠的站在一旁,哪怕不是本意,可杀师就是杀师。
如今这世道,除了父母将自己生出来之外,就是师长始终陪着自己,不遗余力的培养着自己。
那份恩情,大如天!
墓碑撞碎了一角,冯白喜头破血流,露出额骨。
方乾蹙眉,抬起一脚将冯白喜踹飞出去,“想死在这里?我倒是觉得没必要。”
冯白喜趴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从小漂泊在外,跟随着一位老人走街串巷,若有人办红白喜事,他也可以混口饭吃,一直到老人去世,之后遇到了黑木棺,这才有了今天这般修为。
所以,他为人极端自私,而且也很贪心。
可唯独对于黑木棺言听计从,因为那
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亲人。
“那些人,到底是谁!”
方乾语气冷厉。
冯白喜哭声不止,哪里有心情回答方乾?
方乾怒叱,“他们到底是谁,还是不说是吗?”
冯白喜强忍悲痛,“我……我真不知道,我就只听到其中一个人好像说了个什么暗使大人。方乾,我……我是真不知道啊,我知道我贪心,我知道我不是好东西,可那是我师尊啊,就是我死,我也不会和他动手啊。”
暗使?
方乾挑眉,黑夜九暗使?
方乾抬手,怒叱,“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就那么急不可耐吗?”
冯白喜跪坐在地,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贪心,我该死,你杀了我吧。”
方乾指尖有雷电涌动,最终长叹一声。
还是没办法下死手啊,更何况是当着黑木棺的面。
血殇听到了动静,毕竟是刚下葬,他这段时间也很难受。
杀手没朋友,如果有,那肯定是过命的交情。
如果说除了冯白喜谁最伤心,那一定是血殇。
血殇缓步走到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