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色下藏着一个规模不大的破旧马厩。 守在马厩前的侍卫见到盛玄胤纷纷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盛玄胤微微颔首以示回应,他看着已经废弃的马厩,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殿下,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将人绑在马腿上,在马场上拖行了整整二十圈。期间犯人有过反抗,被雁归一个后脚踢中腹部和小腿,断了几根骨头。” “挣扎?那就将手筋也挑了,本宫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大的神通,四肢俱废还能闹出个名堂不成?” 二人对话间,空荡荡的马厩中响起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响。盛玄胤枉若未闻,兀自道:“才这般可是远远不够的,东宫从来不缺屈辱的刑罚,这些都还是开胃菜。本宫不管你们是浸猪笼还是钉木架,记住,本宫要她活着。” 听出他话外之音的侍卫浑身一顿,立刻应下:“属下明白了。” 盛玄胤眸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挥挥手吩咐道:“你先下去,本宫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他将最后的几个字咬得极缓极重,森冷的眼神看得侍卫背脊发凉,不寒而栗。他躬身行了个礼,便慌忙退下了。 直到侍卫走远,马厩里的声响却越来越嘈杂。 盛玄胤眉峰一挑,缓缓挪步靠近那黑漆漆一片的、布满马粪和苍蝇老鼠的马厩,抬高下巴俯视着在一堆马粪和稻草中间不断挣扎的人,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那人身上松垮垮地挂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粗麻布衣裳,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布满了摩擦状的伤痕,被硬生生撬落的指甲有的还挂着一丝血肉,吊在指甲摇摇欲坠……她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面容,嘴里发出低沉含糊的呜咽声:“呜呜……呃……嗬……” 他牵了牵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母后,别来无恙。” 这个被挑断腿筋,拔光指甲,被一匹又一匹马拖着跑了二十圈一马蹄踢断肋骨的人,赫然是传闻中那个事先出逃,下落不明的漠北皇后! 而如今,她屈身与满是肮脏污秽的马厩之中,在东宫这个最不为人知的地方,受着一遍又一遍屈辱残酷的刑罚。 她喉口含糊不清,确是满含痛苦和怨念:“盛玄胤……贱种……” “腿都断了,还这么不安分。”盛玄胤说着,拾过靠在一旁的一把扫帚,不管不顾地朝马厩里的皇后伸去。 他像是在清理垃圾一般,用扫帚拨开挡住她面容的乌发。细长的竹梢扫在肌肤的伤口上是细密的刺痛感,皇后痛苦地挣扎着,两只手徒劳地挥舞在空中,整个人都因为一系列不协调的动作而扭曲。 伤口被竹梢揭开,往外泌着些细密的血丝。盛玄胤看着她终于露出来的面容,蓦地扯起一个冷笑。 皇后那张脸上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昳丽颜色,苍白的面容上赫然刺满了触目惊心的黥字,遮住了她原本的容貌。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可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盛玄胤!你不得好死——” “我得不得好死不知道,但是母后您肯定是暂时死不了了。”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