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萧泠没有理他,一筷子夹断了碗里的菜。 自那以后,萧泠的生活清净了很多。整个芳菲苑里能够进出的人除了盛玄胤和里里外外守着的暗卫,便只有文竹和为她看病的云婳了。 - 直到有一日夜里,萧泠心口骤然发疼,文竹见状不妙连忙找来了云婳。谁知云婳为她把完脉后神色凝重,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吐出三个字:“一个月。” 一个月。 简短的三个字,像是一道干脆的判决,毫无征兆也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萧泠那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一旁的文竹闻言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强自镇定地压下自己内心的情绪,转身躲在屋内的珠帘后偷偷抽泣。 萧泠歪了歪无力的脖颈,看向欲言又止的云婳:“怎么,有什么先说的尽管说,想要什么……这芳菲苑的一切你们都可以拿走。再不说的话,等到我死了,就怕那盛玄胤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云婳眉心紧皱,垂在腿两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裙。 萧泠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仰头瘫在榻上。 云婳眼睫一颤,咬了咬下唇犹豫着开口:“萧泠,你想不想逃。” 此言一出,不只是萧泠,连一旁躲在珠帘后的文竹都为之一愣。 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萧泠微怔,随即自嘲一笑:“什么?” “我说。”云婳一字一字坚定道:“我可以带你走,你要不要走。” 逃,萧泠不是没有想过。 系统规定的寿命本就只有五年,如今她身中蛊毒,油尽灯枯,再怎么忙活也是命不久矣。 从盛玄胤领兵攻打蛰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早已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到时候再次见到系统,那家伙会不会嘲笑她是它带过最菜的一届宿主,居然混得这样惨,任务完成得一塌糊涂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想想就觉得可笑。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那一轮弯如钩的明月,目光缓缓右移,最后落到榻前的云婳身上。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我都已经命不久矣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