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以为我为什么每月初五要从城西赶到城东去你家帮忙干活?”
正尴尬到头顶冒烟的八小姐猛抬起头,隔着纱帽看着许公子,不,是许慧清,眼中已直白说完千言万语。
许慧清一脸苦笑:“每个月初五,我天不亮就要开始步行去你家,我舍不得马车驴车的费用,我只能早点出发步行到城东罗家,我甚至舍不得穿鞋,都是光脚走过去,快到你家了才穿上鞋,只为了能在初五这天吃一碗八姑娘的牛肉汤,见一面八小姐。”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也喜欢我,是吗?
“许慧清并不是什么清高死板之人,如果八小姐家境普通,只是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面对姑娘如此深情,我做个上门的女婿又如何,姑娘深情无以为报,惠清唯有以身相许,我并不看重这些,可是八小姐是罗家八小姐,罗老爷顾夫人手心里的宝贝,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我要怎么配,即便是做上门女婿我也不够格,八小姐是天边皓月,我是沼中泥蛙,你要怎么跟罗家介绍我?我如何在罗家人面前抬得起头说一句我想求娶你家八小姐?”
许慧清转身不再看八小姐,继续说:“我想我努力考个功名,考个举人,我总要有一样能配得上你吧,我总要有一样能加在我的名字前面的底气,举人许慧清求娶罗家八小姐,我总要占一样吧,这三年我拼命读书,只想考个举人,然后去你家提亲,天天都盼着八小姐你别许人家,等等我。”
八小姐听到许慧清的内心剖白,这个傻子,一点也不傻,一点也不清高古板,可是还是傻。
“你都不来抱抱我吗?”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许慧清猛转过身,看着徐小姐哭皱的一张俏脸,内心再也压抑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抱住脆弱的姑娘,摘掉纱帽放在桌上,心意互通的两个年轻人深深拥抱对方,多年的暗恋一召得见彼此真心,二人都忍不住哭出声,一个是碍于巨大的身份差异,一个是苦恋无果的空等待,还有什么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美好的事。
八小姐觉得自己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忍不住哭着问:“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不对我说,让我空等。”
“我想等考个功名。”
“如果考不到呢,让我一直等下去吗?”
“如果我今年考不中,我就打算离开这里,去投奔京城里的亲戚,彼此放过,我走了你断了念想,也会开始下一段人生,即便有些许遗憾,从此我们各自成家,各自生活,彼此遗忘。”
“你凭什么给我安排人生,你凭什么都不来问问我。”
“是的,所以我反悔了,我实在无法控制我的大脑,我做不到离开你,我不能离开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即便考不到功名,我也要去你父母跟前试试。”
“我父母根本不是世家父母那样讲究门当户对,我几位嫂嫂都是身份非常普通的人,可是我哥哥们喜欢,我父母就欢天喜地娶回来,我几位姐夫也都是我姐姐们自己相看的夫君,母亲从来没有给我们相看过,父亲只有一个要求,家世清白没有作奸犯科之人,其他贫富学识能力相貌一概不管,只要我们喜欢,他们都会无条件支持。母亲早就知道我心里有人,问过几次,也强调过无论什么人都不会反对,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不敢说。”
“好,这次乡试结束,无论考没考中我都去你家提亲,还望八小姐不要嫌惠清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