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沈渔的友谊从18岁开始。
但并非亲密无间,沈渔的朋友太多,她是海城人人口中的‘明珠’,她身边围绕的人太多,那些瞧不起夏妗的名媛小姐们,在沈渔面前不要太友好。
夏妗走近了沈渔,成了她的好友之一,但不是唯一,唯二,甚至唯十都不是…
可沈渔是夏妗的唯一,也是唯二,唯二的好朋友,唯一的女性好友。
沈渔朋友那样多,她不愿意去凑热闹。
她们保持着不亲不疏的友好关系,一直到沈氏出事,以往围绕在沈渔身边的好姐妹,全都消失不见,被媒体问及,提起她,都是‘你说沈渔?见过,不熟。’
爱人背叛,亲友消失。
对于那个时候的沈渔来说,天崩地裂的打击。
人生最无助的阶段,走向她的是夏妗和周行衍…
一张银行卡,一张机票。
让她逃离了当时的海城。
回头想想,她当初身边那样多人,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最后,愿意伸手帮她一把的,是两个最没钱没权没势的人。
后来,她们不再见面。
友谊却发酵的更厚重了。
人生拨开迷雾,才能看的清许多人和事。
夏妗进来后,将文件递给沈渔,“你看看,是你要的东西吗?”
沈渔说,“你先拿着,我去换衣服。”
她走进卧室,夏妗坐在客厅,客厅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竟然有烟灰的痕迹。
抽烟,沈渔?
一瞬间,夏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沈家大小姐沈渔,在当年是多少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女儿。’就连徐婧,在教导夏安安时,也时常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不学学人家沈渔?’
她一直是海城名媛淑女们的‘标杆’,温柔,大方,知礼,优秀…所有干净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以前别说抽烟了,就算男人们抽烟,看到她在,都会自觉的出去或忍住,唯恐让这明珠,沾染了浊气。
“阿妗,喝水吗?”
沈渔从卧室出来,换好了衣服,清亮温淡的眸子,掠过夏妗,察觉她的视线所及,微微一顿,接着开口,轻声问她。
夏妗移开视线,说,“喝。”
她没有问沈渔抽烟的事。
这很正常,受了那般大的打击,她只是抽烟罢了,换做自己,大概又得疯的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了。
沈渔很快递给她一瓶水,夏妗喝水时,她才拿过了文件。
夏妗问她,“这里面的东西对你很重要?”
沈渔点头。
“能帮你翻案?”
“也许。”
沈渔将文件里的东西大致过了一遍,收好放进随身的包里,看了一眼时间后,同夏妗道,“阿妗,我饿了,吃饭去吧。”
来的路上,夏妗就研究好了去哪吃。
两人出了酒店,就直奔目的地。
这边餐厅装修风格大都一个样,但这家环境很好,视野开阔,也很安静。
特别是,属于中式融合餐厅,会有一些能稍稍对点胃口的菜色。
夏妗和沈渔简单的点了几道菜。
酒饮这块,夏妗因为要开车,要了一杯蜜瓜薄荷饮,而沈渔则在侍应推荐下点了一杯荔枝口味的果酒。
说是店里的特色,调酒师自己酿制的,没什么度数,口感清爽,适合女士。
午饭的时间,有小提琴手奏乐,更多一些浪漫。
她们选了靠窗的位置,等餐的时间,沈渔看着窗外,异国他乡的车水马龙。
突然说,“这里很像海城的江滩一号,对不对?”
夏妗顺着沈渔的时间看过去,正对钟楼,的确有些像。
“你想海城了?”
沈渔下意识垂落的眸,几乎写满了怅然,抬眸后,平静的说,“不管想不想,总要回去的。”
“回海城你要面对的太多了。”
当年沈氏出问题后,沈之衡潜逃,留下了一堆烂账,后来霍韫庭低价收购沈氏,重整清算,只填了沈之衡留下的一部分窟窿。
还有一部分,是属于沈之衡个人的债务。
而这些债务,找不到沈之衡的人,一旦沈渔出现在海城,那些债主们不会放过她。
父债子偿,沈渔作为沈之衡的女儿,逃不过的。
几个亿的欠款。
这样的天文数字,夏妗只是想想就两眼一黑。
可沈渔说,“钱是我爸欠下的,理应该我还,总要面对的。”
“我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欠债还钱,理所应当。
但夏妗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
侍应开始上菜,果酒被端上来后,沈渔便拿在了手里,也是她抬手的这一下。
夏妗注意到她的手心。
全是茧。
“小鱼。”没有压制住,夏妗眼中流露出了惊愕和心疼。
沈渔看着,忍不住笑了,宽慰她,“我受的苦,大概抵不上你遭受的一半,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
她是野草,一辈子风吹雨打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