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将本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完成作业,听到崔子默过来叫自己出来吃席,还一脸茫然,心想着吃什么席,直到出来后看到苏灵,她眸子一亮,难掩喜悦地跑了过去:
“苏灵!你怎么来了?”
紧接着她又面露担忧,“我都听说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了,你现在怎么样啦?还看不见吗?”
苏灵微微牵起唇来,说:“你不用担心,姜师说这只是暂时的,不要紧。”
林将将松了口气:“那就好,师姐说暂时的就是暂时的——哦对了,苏灵,你是过来找我,让我还钱的吗?”
林将将说的是好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见到苏灵时,在苏灵的摊子前买符篆欠下的钱。
苏灵回想起来,“啊,我没和你说吗?”
林将将眨了眨眼:“说什么?”
“你欠下的钱,你的师姐帮你还清了。”
林将将:?
蓦然,她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坠在自己的身后,她立刻回过头,就对上了姜师阴恻恻的眼神:“将将啊,你不提我都要忘了这回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钱还我啊?”
林将将义正言辞:“我和师姐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分彼此!”她还扭头向苏灵寻求认可,“苏灵,你说是不是?”
姜师一个勾手上去,把林将将的脖子给圈住:“你个窝里横,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林将将:“师姐又欺负我了!苏灵救我——”
苏灵安静地站在一边,整个人显得十分轻松自在,被林将将叫到名字,她也只是寻着声看去,歉然道:“对不起将将,现在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帮不了你。”
林将将被姜师狠狠镇压,苦兮兮地给姜师转账。
苏灵不知道的是,江霁寒坐在轮椅上,目光始终追在她身上,准确地捕捉到了她嘴角扬着的浅淡弧度。
江霁寒眸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但不过是瞬间,他情绪骤地一换,搭在腿上的手悄然握紧。
他突然意识到,有很多人喜欢苏灵,或者说,凡是接触过苏灵的,很难不喜欢她。
包括他。
江霁寒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中困有一头猛兽,猛兽的名字可能叫做自私,可能叫做占有欲,也可能还有其他的名字,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头猛兽无时无刻地不在冲撞着牢笼,叫嚣着挣脱束缚。
他紧握住拳头。
绝对不能,不能让它出来,这会吓到苏灵的。
……
江霁寒送来的一大桌满汉全席分量很足,道观的人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得心满意足,不少人得知这顿席的来龙去脉,特意来到了姜师的面前道谢打趣,把姜师气得够呛,给这群同门师兄弟甩了一晚上的冷脸。
夜幕降临,席间人群渐渐散尽。
江霁寒和苏灵打道回府。
常平稳稳地把车开出了夫子山的范围,上到高速。
车窗半敞着,微凉的夜风穿过来,拂在苏灵的脸上,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双手撑在车椅上,想要踮起屁股调整一下坐姿。
倏而,手指碰触到了后车座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对方非但没有撤回,反而手掌一翻转,直接将苏灵的手指攥在了掌心里。
苏灵眨了一下眼。
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没有把手抽回来。
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苏灵细细听辨出江霁寒平缓的呼吸声,侧过眼去,叫了一声:“江霁寒。”
“嗯?”男人懒懒地吐出一个音节。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开心?”
江霁寒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闻言,眼眸微微睁开,看过去。
苏灵没听到江霁寒的声音,耳边的呼吸声也没有发生波动,她小小声:“睡了吗?”
江霁寒还是没有说话,包住苏灵手指的手动了动,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苏灵光滑细腻的手背。
苏灵身上的皮肤很嫩很白,江霁寒不过是稍一磋磨,上面便隐约泛了点红。
知道江霁寒没有睡后,苏灵才放心地放开嗓音道:“你刚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都没怎么听到你动作的声音。”
江霁寒将苏灵的手掌摊开,细长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上不经心地胡乱划画,语气未变地:“嗯。”
苏灵掌心痒痒的,心脏也跟着奇怪地生出陌生的瘙痒感,她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继续问:“为什么?”
“姜师说我没朋友,而你没有为我说话。”
江霁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那般稀松平常。
车陡地一刹停,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
“……抱歉先生,刚刚前面有一只猫穿过。”常平强装镇定。
江霁寒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没说信不信。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苏灵的关注,她还沉浸在江霁寒的回答里,她没有想到这一句话会让江霁寒感到不开心,苏灵抿了抿唇,满怀愧疚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江霁寒道,“反正她是你最好的朋友,站在她那边,也确实是理所应当。”
常平:“……”
这还是他家先生吗?这拈酸吃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