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从姑娘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丛业说了对方也不会信,与其让这姑娘小心提防自己,不如提个条件,让这姑娘放心。
“我要银子。”
“若你能帮我赶走他们,我给你一半家财。”这姑娘也是个果断,有魄力的人。
看来传言不可信。
“一言为定。”送上门的银子,丛业也不推拒。
“姐。”姑娘身后传来一声不赞同的打断声,片刻后,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上前,少年与他姐姐有五分相似,不过脸色比他姐姐要更惨白些,身体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与姐姐的沉静不同,少年眼神干净纯澈,对姐姐是全然依赖,他扯着姐姐的袖子,眼中聚起水雾,使得他漆黑的眸子跟被水洗过的琉璃似的,让人看了格外心软。
“姐,娘说我们不要家财。”与外形格格不入的是他沙哑的嗓音,似是被砂纸摩过一般,低沉病弱。
“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我余家的,凭什么不要?”
姐姐向来说一不二,少年习惯听姐姐的话,他低头,眼泪落了下来。
“别哭了。”这姑娘心疼弟弟,拍拍他的头,而后将丛业让进门。
关上院门,姑娘才介绍自己。
她叫余蒹葭,弟弟叫余霜。
余家老爷子当年极疼爱夫人女儿,因夫人生孩子时伤了身子,余老爷子就不再让夫人生第二个,哪怕余夫人想给丈夫纳妾,余老爷子也没有点头。
只有一个女儿,夫妇二人爱护女儿,原本在女儿还小时,就挑了一个品行不错,无父无母的年轻人带在身边,好等女儿大些,再将年轻人招赘入府,等过了余老爷子这一关,他会将家业交到年轻人手里。
只是余老爷子千算万算,没算到女儿情窦初开的对象是个心思深沉之辈。
余老爷子当年曾严词拒绝女儿的请求,女儿不吃不喝足足有三日,余老爷子跟妻子终究是妥协了。
余老爷子以为有自己盯着,那姓赵的不敢有二心,他终究是低估了姓赵的忍耐力跟狠毒。
没了爹,娘也在不久随她爹而去,余家小姐日日以泪洗面,可她成婚前被爹娘宠,婚后姓赵的营造出宠妻假象,又刻意将她与旁人隔绝,以致这余小姐没了爹娘后,越发依赖心悦丈夫。
她一儿一女的名字都是丈夫取的。
原本余老爷子想给孙女孙子取名,可余小姐心疼丈夫,孩子不能跟丈夫姓,名字定要让丈夫取。
余蒹葭冷笑,“后来他说我跟弟弟的名字是他随口取的,当日我娘正在看书,书目上便有这一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也是她娘得不到的真情。
“外头有传言你二人嚣张跋扈,心狠手毒。”丛业看这姐弟二人,“传言当真不可信哪。”
余蒹葭扬眉,“传言有一半是真的。”
若她不嚣张跋扈,姓赵的跟那老虔婆怎会放心她跟弟弟?
至于心狠手毒——
“都是那老虔婆借着我跟我弟弟的名头下的手,又让府里下人往外传。”
余蒹葭一直打量丛业,她猜来猜去只有一个可能,“你也是被那老虔婆害过的?”
“不是。”
“你就只图钱?”
“也不是。”
丛业与她说实话,“我能算命,她杀人太多,我看不过眼。”
余蒹葭收回视线,不知道信没信。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姓赵的做贼心虚,也怕死,就是睡觉,身边也要有人,你怎么帮我报仇?”解决了姓赵的,那老虔婆就不足为惧。
丛业决定的匆忙,对那赵可朝也不了解,她一时还真没法子,便提道:“我得先见他一面。”
这让余蒹葭有些为难,“他将我跟弟弟扔在这里,任由那些庶子庶女磋磨我们,恐怕早忘了我们,我如今要出院子都难,更别提见到他了。”
“今日你们随便出门。”丛业说。
“姓赵的出事了?”余蒹葭猜测,与其难掩喜悦,“怪不得你能来这里。”
“不是,是赵老太太。”丛业说,“双眼应该是瞎了。”
桑启出手,不可能还留有余地。
想到桑启,丛业心里难免有波动。
这人冷淡,若只交易,不可能如此细心,他对自己是动了心思。
她不想改变与桑启关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凭桑启收留她,她也不能忘恩负义,她得让桑启早点歇了心思,否则将来他会左右为难。
想到桑启,丛业有些失神,知道余蒹葭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是你动的手?”
丛业没否认。
余蒹葭突然朝丛业福身,瞳仁颤动,“多谢。”
“我不是为你。”
哪怕这样,余蒹葭也万分感激。
“那老虔婆伤了,赵可朝定会回来。”余蒹葭对从业说:“老虔婆住的是兰苑,兰苑在东面,那院子原本是我祖母住的,要去那院子,得经过一个回廊,回廊西面拐角处有假山,你躲在假山旁就能看到姓赵的。”
丛业出门,大黄狗要跟着,丛业捏捏它的耳朵,大黄狗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