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此刻她正斜斜地倚在门边,笑意盈盈的模样。
江兰清回过身来,与苏微如笑道:“好好好,要不我也要下楼了。”话罢便随着苏微如往外走,临出门口,还不忘回身叮嘱江意:“意儿歇着吧,别下来了。”
秦余点点头,目送二人出了房间。随后也迅速穿好衣物下了楼。
“姐姐说得可属实?”
秦余尚未走到客厅,便听到苏微如的声音,略显焦灼地响在半空,她生平温柔贤淑,很少生气,这般声音,想来怕是已经发了怒。
“弟妹别着急,我看这聂家还是聂老爷子说得算的,当初父亲为意儿订的这门娃娃亲,定是跑不掉的,他聂盛一个孩子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江兰清温言安慰道。
听到姑妈说起聂家,秦余也有些好奇,便驻足在楼梯口处听了起来。
“姐姐,我忧心的可不是这个,我是说那聂盛当真与齐家女儿相恋多年?”苏微如慌忙追问。
“是啊,我之前也不知情,是今天早上听我家仆人闲谈时才得知的。”
“您家仆人如何得知?”
“她有个姐姐在聂家服侍,她姐姐打扫时刚好听到了聂老爷子和聂盛在书房争吵。这才听出了聂盛原是与齐家女儿在一起了。只是这事倒隐藏的深,除了聂家几人知晓外,外人皆不知悉,听说是聂老爷子发的话,不准将此事外说。”
苏微如闻言,面显颓白,却瞬间心如明镜,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聂盛大庭广众之下,有意污蔑意儿,想来是为了与那齐家女儿结婚故意说给聂真听的。兴许他还想借此机会向他祖父下下战贴。只是为何他这战贴的代价,却是将她女儿如珍似宝的名誉毁得狼狈不堪?这聂盛也太肆意妄为了罢!
不过,意儿果然看得真切,事实当真如此,确是那聂盛故意为之。
看来意儿着实聪颖,想到这,她心里不免生出些慰藉,可这慰藉中又混杂了许多无奈悲戚。
良久,她叹了口气,与江兰清说道:“聂家老爷子是好人,这么多年一直记挂着与咱家的亲事,不过,如今聂家的掌事人聂荣心性如何,还有他那孩子聂盛又如何,咱们却是不知的,这门婚事,要我说还是不要的好。”
“此话怎讲啊,弟妹,聂家如此家世,对柏楼和意儿来说都是最好选择啊,聂盛虽与齐家女儿相恋,但聂老爷子并不同意,而且他向来说一不二,聂家怕是没人敢忤逆顶撞的,意儿到了聂家,想来也不会受委屈的。”江兰清软言相劝,心里颇为着急,她自然也想江家好。“况昨天之事后,意儿这名声怕是大不如前,我作为家人当然知道定是误会,我们与聂家说开便好了,可旁人是不是这么想我们就操控不了了,如此情势下再给意儿找人家……”她的话没有说下去,此中内容却无人不知。
顶着这种名声嫁人恐怕比登天还难。当然如果非要嫁,那人选什么的,估计得重新考量了,至少聂盛这一级别是想都不要想了。
苏微如又怎不知江兰清是好意,只是如聂盛这样的人嫁了又能得什么好呢,索性,不如快刀斩乱麻,至少得了痛快。以后再寻人家,也无婚约束缚。
“姐姐,你不知情……”
这大姑姐不是外人,她思索一番,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告知于她。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江兰清似乎也感受到了些什么,耐着性子等待下文。
“昨天晚上……”苏微如将事情经过一一复述,连江意的猜测及她事后想要读书的念头悉数道来。
江兰清端坐在沙发上细细听着,面上神情由最初的好奇逐渐转变成恼怒,随后又从恼怒转变为不甘,最后又由不甘转为了欣慰。
这一番话听来,她才深觉弟妹所言有理,如聂盛一般的孩子终究是托付不得,一则他不喜欢意儿甚至对意儿很有几分仇恨,二则他反抗不成便将意儿名声毁掉可见心思深沉已达危险。这样的人选,确实不要为好。
江兰清喝了口茶,鼻尖瞬间盈满茶香。可她的心情并没有因这份香气轻松多少,反而愈发沉重。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为苏微如打气减压。
“弟妹,你也不要过分忧虑,我看意儿状态不错,况她这次决定发奋苦读,定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嗯,我也相信意儿。她一向听话懂事。”
……
姑姐俩又断续说了会儿话,秦余却没再听下去,转身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聂家之流绝对不可靠,而这世上除了聂家之外又有哪一个是可靠的呢?
秦余叹气,既然无所依靠,那就自己上进吧,因为只有这样才最稳妥。
她心里有了主意,便觉浑身充满了干劲,一刻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