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蛇崽们并没有搭理祁贝,六只蛇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一开始祁贝还记得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就这么眨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分不清谁是第一个出来的了。
蛇崽们从竹筒爬出来朝角落缝隙里钻,估计是觉得冷和没有安全感。
看到四散爬走的蛇崽,银廉目光压暗,颇为不耐烦地将他们一把抓起来,粗暴地塞进竹筒里,盖上了一张兽皮。
大抵是血脉压制的缘故,蛇崽们蔫儿巴巴的,盘在竹筒里一动不动,眨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银廉,看起来温顺极了。
他们简直就是六只缩小版的银廉,祁贝在旁边看了一会就看顺眼了,更是越看越欢喜,走近蹲下身想要摸摸他们。
谁知道一秒前还温顺乖巧的蛇崽忽然直立起身,紧绷着一身的肌肉,吐着蛇信子嘶嘶作响。
祁贝吓得缩回了手指。
银廉抱着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在祁贝看不到的地方吐着信子,传递着只有蛇兽才能听懂的声音。
【敢冒犯你们母亲,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对不起父亲。】
小蛇们道歉很快,主动垂下了脑袋,这是示弱的姿态。
银廉很满意他们的识趣上道,泛着冷意的目光也慢慢消淡。
他们现在还能讨祁贝欢心,他不介意对这些蛇崽们耐心一点。但如果他们敢朝祁贝示威,他也有办法将他们悄无声息地杀死。
似乎是感受到了杀意,蛇崽们安静如鸡,一个叠着一个默默缩在竹筒里。
……
祁贝倒是不怎么介意,本来就是蛇,多少带着兽性,而且这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对她警惕很正常,等到相处几天应该就能不害怕她了吧。
她捏碎两个鸟蛋丢在竹筒旁边,小蛇崽们抬起脑袋看她一眼,爬出来舔吃着地上的蛋液,最后连蛋壳都吃了下去,似乎还没吃饱,晃动着小身体眼巴巴看着祁贝。
祁贝觉得好笑,又丢了两个蛋下去。
这下蛇崽们吃饱了,有两只试探着触碰着祁贝的手指,感受到指尖的凉意,祁贝缩了缩手指,很快反应过来,朝他们摊开了掌心。
小蛇乖乖地爬上她的手,凉凉滑滑的。
祁贝满脸笑容,举起来对着银廉道:“你看,他们和你一模一样!”
银廉浅浅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有点像你。”
祁贝愣了一下,“啊?”她指着自己,“他们像我?真的假的?”
贝里安也凑过来,先看看呆头呆脑温顺的小黑蛇,又看看懵懂呆楞的祁贝,扑哧一声笑出来,“对啊,很像你!”
这下祁贝是真纳闷了,她一个人类,怎么会和蛇长得像呢?又想到自己一个人还把蛇蛋生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可能了吧?
……
别看六只蛇崽个子小小,食量大得惊人。
他们居然把鸟蛋存量都吃光了!
银廉知道这件事,看着蛇崽的目光都像淬了毒。
蛇崽们最害怕银廉了,看到银廉这样子,吓得都躲进祁贝的衣服里,身上冰冷的皮肤刺激祁贝哆嗦起来,无语地从袖子把蛇崽们扯出来,又不敢太用力,怕把他们扯断了。
蛇崽们还喜欢贝里安,有时候会睡在贝里安身上。
他们似乎感知到自己的父亲和这头狮子不是很对付,就喜欢讨好贝里安,让贝里安保护他们。
他们小小的脑袋是想不到贝里安根本打不过银廉的,要不是银廉懒得跟几根小黑蛇计较,这群蛇崽早就被狠狠打一顿了。
雪仍然下得很大,贝里安在室内生了火,暖融融的,蛇崽们舒舒服服地靠着贝里安的小腿,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银廉不太喜欢明火的温度,但见祁贝舒服得直哼哼,他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见到蛇崽们这么惬意地躺在狮兽脚下,他就想冷笑。
到底谁才是你们父亲?
祁贝又想摸摸蛇崽了,她伸出手,“崽崽,到妈妈这里来。”
祁贝觉得“母亲”这个词太过于书面语和正式,在她的家乡她都是喊阿爸阿妈,听着有几分娇憨哝语,所以她都是对着蛇崽们自称“妈妈”。
蛇崽们也听得懂祁贝的话,一只两只都积极地爬往祁贝,探着小脑袋要摸摸。
“嘶嘶——”
银廉挑了挑眉,他听懂了蛇崽们说的话,他们还真的叫起了“妈妈”。
他还以为,他不会有幼崽,也不会有这么温馨的家。
此情此景,触动人心。
银廉轻轻哼笑,眯起了眼睛。
……
深夜,银廉觉得太热了,自己又钻去外面那个洞睡觉。
蛇崽们还是太小了,让他们冬眠很有可能一睡不醒,只能把他们留在石洞内。
祁贝还没睡着,她躺在床上和贝里安相拥而眠。
贝里安看着火光下祁贝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忽然想起在猎兽城见到的那个雕塑。
在兽世,很少有雌性会留着长长的头发,因为容易生虱子,加上大部分兽人都懒得洗澡洗漱,长发反而会碍事。
那个雕塑的头发比祁贝的还长,而且在某种角度总让人感觉她们长得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