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美勉强恢复一些精力,穿戴好就和半夏又回到病坊。
半夏边走边说:“今天中午,章太医就开始上吐下泻,后来又高热寒战。其他太医一诊脉,就说是染上时疫了。”
苏洵美皱眉,其他太医不都看了,方剂也有,那叫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半夏见状,急忙解释:“郎君别急,我们原以为是章太医手下重症多、又劳累才会这样,可没想到到了半下午,陆陆续续又有七八位太医也开始高热寒战,便知道怕是太医们一起感染了时疫。”
苏洵美这才明白,半夏是担心苏家大夫的安危,要是他们也一起病倒了,那刚好转的局面怕是又要跌入谷底。
“朱县令和康景鸿都去请了吗?”她问道。
“去了。”
说话间,二人就赶到了病坊,康景鸿显然比她们还着急,已经到了病坊围在病倒太医的床前。
“朱县令、康世子,情况如何了?”苏洵美直接开口询问。
康景鸿侧身,立刻让出床边的位置,“凌阳公子,还请您给也给几位太医看看。”
苏洵美搭上脉,心下了然,她又起身给其他病倒的几位太医一一诊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转头冲朱县令说:“就是感染了瘟疫。”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病倒这么多太医?”康景鸿看起来十分担忧,询问身边的太医。
“人食五谷,哪能不生病?”苏洵美回答,“况且这些天他们天天接触病人,被传染很正常。”
苏洵美退后一步,接着说:“既然太医这边已经看诊开了方子,那我和苏家主就先去安排其他医师接手病人,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说着她就和苏湄转身离开。
这会儿康景鸿没时间理会她,开口问其他太医:“他们要想痊愈,还需要几天时间?”
太医忙站出来解释:“今天才病发,还不算最严重的时候,要等病程全部走完,恐怕最少要七到十天。”
等七到十天,苏家就要把这波儿功劳抢完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还怎么一箭双雕?
康景鸿皱眉,“就不能快点?前几天你们不是研究出个方子,说三天就能好吗?”
“这……”
太医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那方剂,药性之凶猛,治病虽快可身子却要被毁了,他们自己是不会喝的。
康景鸿不耐烦了,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温声细语说:“病人们都等着,总不能病人都好了,大夫还躺着吧?”
“康世子,”这时躺在病床上的王太医艰难开口:“劳烦您请凌阳公子来为我们开方子吧,以他的医术,我们说不定三天就都能见好了。”
“对对对,他的通用方剂都那么管用,若单独给我们开方子,效果肯定更好。”
朱县令也在一边随声附和。
康景鸿思索片刻,应下了:“行,我亲自去请。”
只要能解决当下的问题,叫他去求人又算什么呢?
苏洵美带着苏湄进了病坊后堂,立马开口询问:“咱们的医师有没有出事的?”
苏湄摇头否认:“没有。你给的药粉我每日都按时放在水中,想来不会再出事。”
“没有?”
听苏湄这样说,苏洵美却更总觉得这事情有几分古怪,有些放心不下。
“我再开一副预防的方剂,从今天开始给所有医师煮了喝。”
刚说完,就见康景鸿走近。
他也不客套,直接说明来意,请苏洵美出手相助。
其实刚才,苏洵美就想帮他们看诊,说来说去,这些太医总归是个帮手,能帮他们减轻不少负担。
可是他们自己不开口,若他非要帮他们开方子,恐怕他们会心里不快,认为是自己瞧不起他们的医术。
这件事情,非要他们自己亲自开口不可。
所以康景鸿一提,苏洵美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
等所有事都忙完,天色都暗了。
康景鸿气冲冲地带着李先生走回院落。
刚一进门,就是对李先生劈头盖脸一通骂。
“这就是你给我说的惊喜!你说你去放倒所有苏家医师,结果人家一个没倒,我们自己的倒是放倒一大片。”
“李如,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苏家派来害我的?”
李如第一次听见康景鸿直呼自己大名,就知道他一定是气极了,立马跪下请罪解释。
“殿下,病发本就要个过程。我安排的人说了,这两日给他们送去的碗筷都是病人用过且没有蒸煮过的,再过两日,他们一定都会慢慢病倒的。”
康景鸿皱眉,“那太医们怎么回事?为了配合你,明明早就把他们的饭菜都分开了,怎么会这样?”
李先生大胆揣测,说出心中想法:“属下也不知,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家在蓄意谋害太医。”
康景鸿摆手,“不可能,就现在的形势,苏家这么做并不会有多大的好处,若一旦被发现反倒会更被动,这么做对他们来说太多此一举。”
“行了,太医病了就病了,这无可挽回。重点是你现在怎么保证接下来苏家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