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柳无时当自己的钱袋用吧?毕竟度支郎中这个职位就是花钱、花钱、不断地花钱,而柳无时最不缺的就是钱,还真说不准是自己贴钱为皇帝办事。
他看向苏彧。
苏彧笑说:“江南那边虽有小波折,但一切都还好。”
谢以观皱着眉头:“臣有所耳闻,虽然薛司阶和萧二郎在那,不过还需尽快找出周谬来,否则他若回去,必然会叫镇海军再生变。”
苏彧看了一眼他,笑盈盈地说:“周谬已经死了。”
谢以观正想说还没有看到尸体,这事还不算铁板钉钉,就听到苏彧风轻云淡地说:“朕亲自动的手。”
谢以观:“……”好吧,就当他什么也没说。
亏他在剑南道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快马加鞭回来也是想要与苏彧商讨如何解决掉真周谬,没有想到苏彧早就已经偷偷干掉周谬了。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不愧是陛下。”
苏彧一脸愉悦,至少在魏博藩镇正式造反前,另外两个隐患都解决了,她现在心定了不少,“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秋税。”
只有秋税得以保障,明年要是真打仗才能有经济和粮草的支撑。
谢以观和柳无时各自看了她一眼。
苏彧笑眯眯地挥手,“两位都是大功臣,既然凑在一起了,索性接风洗尘也一起吧。”
她上顿已经请过柳无时火锅,这顿便换了其他,好在他们几个都是有的吃就不挑的。
吃到一半,崔玄也来了。
他说自己吃过了,只坐在苏彧的旁边为她布菜。
谢以观频繁地看向崔玄,他怎么觉得他两个月不在,崔玄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他笑着问崔玄:“崔阁老手上的伤可好了?”
崔玄未抬头给苏彧夹了一筷子的菜,才慢悠悠回答谢以观:“不过是皮外伤,早已无事。”
待到几人用好膳,崔玄依旧没有走的意思,还主动赶走谢以观和柳无时,“我与陛下有些话要说。”
谢以观、柳无时几乎异口同声:“我们也有话要和陛下说。”
他们三人又齐齐看向苏彧。
苏彧扫视了一圈,指了指天色,“如今已经不早了,知微和不已先回去休息吧,朕放你们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两人似是有些犹豫。
她又对崔玄说:“你也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三个人,苏彧一个没留,谢以观和柳无时心底平衡了不少。
崔玄稍稍一顿,也没有反对,只是次日一早,他便来寝宫前报到了。
苏彧稍稍反思了一下,因为崔玄来了,她连马尾都懒得扎,披头散发地就开了门,她最近对崔玄的防备是不是有些低了?
但是崔玄进来,便一本正经地替她穿衣梳头,动作流畅,不带丝毫迟疑。
苏彧就坦然了,她不是那种为难自己的人。
“陛下似乎心情很好?”崔玄将苏彧的头发一点点梳上去,年轻的帝王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又长又密,放下来的时候着实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女郎,以至于在他的梦里,曾无数次见过苏彧穿女装的模样——
不过他已经翻烂了皇家族谱,知晓苏彧只能是男子的事。
所以,有些事只能他自己学会接受。
崔玄抬眼,望着镜中的苏彧,有了一瞬的愣怔,他难得有了一丝迟疑,他真的能将这份情谊藏好,不叫苏彧发现吗?
“朕的心情确实挺好的,剑南道和镇海军的事都解决了,今年的秋税收得如何了?”苏彧问起秋税的情况。
崔玄说:“比去年秋税和今年的夏税所收的粮要多上不少。”
今年其他地方不变,江南依旧是交粮大户,虽然镇海军出了些事情,但是并不影响他们按时交税。
至于从前交一半留一半的剑南道就变得很老实了,西川如今由萧承在,哪家土豪不交税,他便带兵上门讲道理,那些土豪纷纷被他说得涕流满面,十分积极地交税,甚至连往年欠的都补上了。
有了西川的带头,顾重照那边自然也不能落后,紧紧跟随在后。
有剑南道带头将秋税交齐,夏税时交得不大积极的黔中道、岭南道也变得积极了不少,交得也比夏税多。
苏彧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敲击着梳妆台,头有些歪过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崔玄还差最后一根玉簪没有插上,他试图掰了一下苏彧的脑袋,苏彧仰起头,漂亮的眼由下而上无声地望向他。
明明知道苏彧并不娇气,也不会因为他让她坐正而生气,崔玄被她这一眼看得手却顿了一下。
他想着,罢了,便迁就她这一次吧,若他当真技艺了得,不管是何种状态,他都可将这支簪子插正。
崔玄没叫苏彧将头摆正,便将这一支簪子插在了苏彧的头上。
苏彧也没在意,继续思索着前面的问题,“这一次剑南道的事情,谢舍人做得很好,所以朕想让他做御史中丞,行简觉得如何?”
崔玄垂下眼眸,御史中丞是正四品的官,要知道在现在的大启使官封得五花八门,职事官普遍空缺的情况下,正四品的御史中丞已经是很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