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苏彧两手一摊,“那便按崔阁老的意思吧。”
她就是来看个热闹,她略微探出头,看向那十个美男清凉薄纱下的腹肌,还是说了一句:“外面天冷,衣服给他们披回去吧。”
待到这些人被带走之后,谢以观才轻笑着说:“陛下倒是心善。”
又瞥了一眼她,笑着问:“若是大理寺查了之后,他们几个没有问题,可要给陛下送过去?”
谢以观这话明显是在试探。
苏彧沉吟片刻,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崔玄和尉迟乙看向谢以观的眼神都不善了几分。
谢以观脸上的笑容没变,略微提高声音地说:“这些西域人能歌善舞,养在宫中,一年的用度也就千两银子,十个不过万两银子,对于陛下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苏彧:“……”不对啊,当初“抠搜”二字明明是她送给谢以观的,如今谢以观倒是没敢当面说她“抠搜”,但是这字里行间处处都透露着这两个字。
她似笑非笑地说:“朕何时说要将他们养在宫中了?行了,这事既然移交给大理寺就这样过去了,对了,他们是不是拉着好几箱东西来京的?把那些东西都仔细查一查。”
崔玄、谢以观、尉迟乙:“……”皇帝倒不是抠搜,而是雁过拔毛,就连路过的狗都得被皇帝薅一把毛。
崔玄从善如流地应下:“臣会仔细查,若是没有问题,臣便将东西送到陛下的私库。”
苏彧对于他的上道满意地点点头。
从崔府出来,谢以观像是极随意地说了一句:“陛下对崔阁老很是信任。”
对于逻娑人的挑拨,苏彧连怀疑都没有怀疑过崔玄。
“朕也信任知微和仲云。”苏彧自然地就接了谢以观的话,没有一点停顿。
像是为了让谢以观相信自己一般,她主动摘掉帷帽,叫谢以观对上她那双看着十分真挚的桃花眼。
谢以观稍稍一愣,低头避开她的眼眸。
尉迟乙将苏彧送到京城之后,没有逗留,便连夜赶回原州。
苏彧回京没两天,程赫元和元燃也回来了。
事实证明,苏彧将元燃派去保护程赫元是正确的。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程赫元的腹部中了一剑,叫他本就带着病气的面容愈发苍白起来。
程赫元也是有本事的,这一次假银票之事,他从京城查起一路查到钱塘,再从钱塘重新查回京城,将涉案官员的名单呈现在苏彧的面前。
只是这份名单,程赫元在进宫见苏彧之前,也在犹豫要不要如实呈现,他曾与他的弟弟程锦元商议。
程锦元看着这份名单沉默许久,这份名单有两个棘手之处,一个是牵扯到钱塘刺史,这位钱塘刺史在平定镇海军作乱和河北三镇叛乱时都曾经出过力,对于皇帝有一份恩情在,另一个是涉及到两个世家,太原王氏和河北元氏。
元燃的岐州元家就是这个河北元氏的旁支,这一路上多亏了元燃舍身相救,否则程赫元已经丢了性命,而王家更是不必说,太原王氏曾经是大启五大门阀之一,虽然郑家和卢家倒台之后,世家有所削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王家的女婿上官绎算得上是最早跟随苏彧的官员之一,是被苏彧重用的官员。
“阿兄,你这份名单交上去,是叫陛下为难。”程锦元皱着眉头说。
他看得出来皇帝现在并不想动大世家,如今最大的世家就剩崔、王、李三家,因为崔家比较强势,王李走得更近,所以三家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旦动了王家,世家之间势必会有一番动荡。
程赫元踌躇着,还是说:“圣人叫我去调查这件事,不管涉及到谁,我都不该瞒着圣人,至于如何处置,圣人自会做定夺。”
“那要是丢了性命呢?”程锦元急急地说。
程赫元将手压在还作痛的腹部上,狠狠一咬牙:“若真因此丢了性命,我也认了。”
所以,程赫元将名单原原本本地呈现在苏彧面前。
苏彧看了名单,难得皱了一下眉头,站起身在御书房内踱了数步,钱塘刺史虽然在平定藩镇的时候出了力,但是他本就是朝廷命官,出力也是应该的,如今做假银票的纸张就是他提供的,死不足惜。
让她生出些许犹豫的是,还涉及到王家嫡长子。
苏彧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来回,让程赫元和元燃都将心提了起来,最终她对程赫元说:“晋文辛苦了,朕放你一个月的假,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程赫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眼里压着失望,他觉得这是皇帝要向名单上官员妥协的信号,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也可以理解苏彧的做法,可他依旧觉得失望,大约是他心底下意识觉得,苏彧是不一样的。
“陛下,是我们让陛下为难了吗?”程赫元告退后,御书房里只剩元燃,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彧凝重的神情。
苏彧摇摇头,“让朕为难的不是你们。”
她随即冷笑了一声,“他们搞假银票的时候都没觉得为难,朕有什么好为难的。”
苏彧先是关心着问他:“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