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杀了。”
“你——”不等长穗变脸,他便出声安抚,“她背叛了你,还在背后偷袭伤了你,难道不该杀吗?”
说来,清棋倒是有几分骨气胆量,明明亲眼目睹了长穗“妖化”,却在暮绛雪将她接回观星楼后,还想着表忠心来伺候长穗。
早在他拜师时,清棋便处处监视防备他,应是受了长穗的指令。暮绛雪早已不满,怎可能再让她出现挑拨他们师徒的关系,便将人毒哑关入刑房,生生剔了她那一身骨气。
到了后来,暮绛雪用剜刀抵着她的眼睛,问她是选长穗还是选他,清棋爬到了他的脚边,沾着满身鲜血对他匍匐叩拜,就这么轻易放弃了长穗。
长穗想要发笑,暮绛雪到底还是违背了师训,沾染了血腥杀孽,难以再冲洗干净,她丧气的回怼,“那秀琴就不该杀吗?她也背叛了我。”
秀琴的背叛更早于清棋,早在长穗还是国师时,秀琴就已选择归顺暮绛雪,她心中对长穗有怨,怨长穗对她不如清棋重视,企图在暮绛雪这里得到重用。
暮绛雪微微思索,出声:“师尊说的对。”
长穗心中一惊,听到他淡淡道:“徒儿这就去杀了她。”
“你敢!”长穗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暮绛雪的残忍嗜杀有了新的了解,她还以为,他对秀琴有些感情。
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长穗不敢放他离开,只能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清棋引我去救阿兄,是你设的局,早在那张字条塞入我手中时,我便已经身处陷阱。”
暮绛雪动了动手臂,发现长穗扯在他衣袖上的手未松,反而攥的更紧了一些,他心情极好道:“怎么能说是陷阱呢?徒儿只是想知道,我同赵元凌在你心中,究竟谁更重要。”
“答案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长穗冷声将他拆穿,“你早就知道我会去救阿兄,故意引我废掉五张符,再也奈何不了你!暮绛雪,你真是好算计。”
暮绛雪挑了下,真心夸赞,“师尊也很聪明。”
他算计了她不假,可是心痛也是真的,比起使手段废掉她的保命符纸,暮绛雪更希望长穗可以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种种猜测都得已证实,长穗脸色苍白,快要站不住了。
随着埋藏的陷阱暴露,她心中有了更胆寒的猜测,但是不敢证实。疲惫闭上眼睛,长穗恹恹问着,“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她真的不敢去想了。
暮绛雪没来得及回答,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公子,人已经抓回来了。”
长穗怔了下,想到什么即将发作,话到嘴边又被暮绛雪安抚住,“别慌,我没有派人去抓公孙翰闻,只是抓回了几个阁中叛徒。”
长穗没有被安抚到,反而心中更为发凉,“你为何不去抓他们?”
凭暮绛雪的性子,若真让公孙翰闻他们逃了,怎么可能不去抓?除非——
“他们带走的不是赵元凌。”
暮绛雪开口:“是我用幻术捏出的傀儡人,但足够折腾他们好些日了。”
若是那群龙影军足够废物,说不定会被傀儡人玩死,不需要他再动手清理。
心中的猜测再次被证实,长穗眼前发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她被暮绛雪扶靠在怀中,已经不想知道他是如何修来的术法,拼着最后的理智问他,“阿兄……他还活着吗?”
暮绛雪微微斟酌,回:“大概还能再撑些时日。”
“你对他动了刑?!”
他倒是想。
暮绛雪笑道:“怕你怨我,徒儿不敢动他,折腾他的都是赵元齐。”
那赵元齐的手段,可不比他仁慈,是她害了阿兄。
长穗心中漫上绝望,已经不知该如何补救这摇摇欲坠的败局,她快……撑不下去了。用力推开暮绛雪,她无力道:“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怨你吗?”
暮绛雪顿了下,“只有怨,没有爱吗?”
长穗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她冷冰冰笑出声:“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她怎么可能会爱他呢?她凭何会爱上他这样的人?!
就算有一天她学会了爱,她谁都可以爱,唯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徒弟。
这句话太伤了,伤的暮绛雪眉头轻颦,呼吸变得艰难。他似乎还不肯死心,疑惑又追问了句:“为什么?”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长穗也想问为什么,想问问他究竟何时对她起了心思,又为何非她不可。若真如暮绛雪所言,这些年她厌恶他待他不好,那这样不好的她,他又在爱什么?
“没有为什么。”长穗试图断了他的妄念,“我为师你为徒,情爱二字于我们本就无缘,行大逆不道之举,你不畏惧流言蜚语,难道不惧天谴吗?”
暮绛雪像是没将她的话听入心里,瞑然出声:“倘若为师不师无德,徒弟不义无善呢?”
“暮绛雪!”长穗厉斥,这究竟是在骂她还是在诋毁他自己。
暮绛雪明白了,无所谓笑出声:“你当初真不该摘我的面具,更不该将我从巫蛊族带出。”
这样他就不会被长穗逼疯,又反过来伤害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