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若下蛊人不愿佩戴药香现身,中蛊者便是疼痛整晚,如此不出五日,便会殒命月夜。
慕厌雪今夜出现,没有佩戴药香,他眼看着长穗的呼吸渐急,软绵绵倒回草垛上。
无视蛊药的发作,他将目光投落在虚空,喃喃自语,“知柏抓回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也不管长穗能不能听到,他自顾自道:“那人顶着穗穗的面容,在外面招摇撞骗,有人将她抓来献于我,于是我得知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事。”
声音微顿,他总算将目光放回长穗身上,“穗穗想知是什么趣事吗?”
长穗紧紧闭着牙关,将慕厌雪的话半记半漏,大概能猜出,是千面老怪的交易被他得知了。
这样也好。
知晓了他发疯的原因,长穗反而松了口气。
这一步棋,她本就没打算遮挡严密,也知以慕厌雪的本事,总有一天会发现问题。如今千面老怪的事情暴露,更能证明长穗对他的戏弄,她宁肯毁了声名,也要看慕厌雪为她疯为她痴,这已经不是喜不喜欢可以解释的清了。
“不喜欢我,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生了恨吗?”又或者说,仅听到了慕厌雪这个名字,便开始憎恨他。
如今,也只有这个荒唐的借口,能为长穗辩解一二。
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强,长穗倔强的抿唇不言,打算装死到底。
她试图抬手,想要看看斩情扣有没有加深,然而慕厌雪却在此时抓住了她的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问了句:“你会爱我吗?”
长穗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慕厌雪又将话重复了一遍,“穗穗,说你爱我。”
他想看看,长穗对他的不喜可以有多顽固,在极致的痛苦濒死面前,会不会违心说一句爱他。
既然,不喜欢他不需要理由,那他便给她一个爱他的理由。
冰凉的垂发散到长穗的脸颊,慕厌雪捧起她的脸颊,温柔帮她擦拭着冷汗,“是不是很疼?”
他试图诱Y哄她,手指撬开她紧咬的唇齿,“只要你说爱我,我就给你解药。”
哪怕只是骗他。
“我……”意识开始被疼痛抽离,长穗迷失在慕厌雪的温柔中。
她迟缓去抓面前的手腕,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唇瓣张合,她正要顺着慕厌雪的话开口,层层垂落的袖摆露出挂在腕上的手腕,长穗看到,那朵冰花已经恢复血一般的殷红,甚至比血色还要艳三分,这是她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所以,她怎么可以爱他呢?
思绪清醒了几分,长穗忍痛推开面前的人,拼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我永远不会爱你。”
之后连续三日,每当月夜,薄情蛊发作,慕厌雪都会来看她。
他会将疼到发颤的她抱在怀中,用手指漫不经心帮她打理乱发,不厌其烦重复着那句:“说你爱我,我便给你解药。”
长穗不肯说,他们就这么耗着。
直到第四夜到来,长穗痛到咬烂唇齿,又被慕厌雪无情掰开下颌。
“你杀了我吧!!”血液顺着唇角漫出,长穗痛到手脚踢打。
她痛到呜咽找不到精神支点,急需用什么去发泄,这时,一只手伸到她眼前,长穗毫不犹豫张嘴去咬,唇齿流出的血与腕上的血一同溢出,滴滴答答汇聚地面。
长穗咬他有多用力,慕厌雪便能感受到她会有多疼,可他知道,长穗远比他还要痛上百倍,可就算如此,长穗都不愿骗他一句。
说一句爱他,真的……就这么难吗?
慕厌雪将面容埋在她的肩膀上,不过短短几日,怀中人已瘦弱到过分,好似他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她捏碎。
“明夜,就是第五日了。”将人又搂紧了几分,慕厌雪低低开口:“真的,宁愿死也不肯说爱我吗?”
长穗紧咬住他的手腕不松口,血顺着皮肤在地面聚成血洼,她短暂恢复了清醒,哑声吐出一句:“我讨厌你。”
无爱怎生恨,长穗对一个人对极致的排斥,便只能是“我讨厌你”了,他连被她恨的资格都没有。
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遇到他的长穗可怜些,还是他更可悲了,“你不怕死,却怕说爱我。”
只是骗他一句爱他,原来比死还可怕吗?
“好。”被无力包围的他濒临窒息,同长穗的生死博弈,他总是最先认输的那个,“既然不肯说爱我,那你求求我罢。”
“或许。”重复着先前在刑房说过的话,慕厌雪缓慢眨了下眼睫,“你求我,我会收手。”
求他带她离开刑狱。
求他不要丢下她不管。
求他给她解药。
求他……放她自由。
这哪里是让长穗求他,而是慕厌雪在求长穗,求她给他最后的体面,求她给他一个放过她的借口,求她……活下去。
“穗穗,你求求我罢。”
长穗的意识在崩溃与清醒间来回穿梭,她知道的,慕厌雪也撑不住了,他们最后一场博弈迎来了终结。
“我……”满口甜腥,长穗忍着疼痛,从牙缝吃力挤出:“求你……”
慕厌雪怔住。
早已冻